貴太妃忍不住問院判,“梁王不就是羊癲瘋嗎?怎么會這么嚴重?哀家聽說過羊癲瘋,民間也很多的?!?br/>
羊癲瘋這個病雖然不多見,但是民間也時常有聽說,不該這么嚴重啊。
院判解釋道:“回貴太妃的話,羊癲瘋發作的時候若處理得好,自然無礙,但是若處理不好,便有許多后遺癥,而事實上,民間很多羊癲瘋發作的患者,都有部分是當場窒息而死的,至于殿下會這么嚴重,是因為在短時間內連續發作……”他頓了一下,想起子安的話,又道:“加上梁王在發作的時候,有唾沫或者是血液嗆入了氣管,進了肺部引起肺部感染衰竭,無法呼吸,這才嚴重起來的?!?br/>
在殿外,子安守在梁王的身邊,為他按摩雙腿,羊癲瘋發作的時候,身體會繃緊,肌肉得不到放松,通過適當的按摩,可以緩解這種不適。
梁王的呼吸還是很困難,子安幾次想摸出針包為他施針,但是礙于慕容桀還沒同意,所以她不敢造次,畢竟,如今只有慕容桀支持她。
她偷偷地看了慕容桀一眼,他坐在亭子外的太師椅上,他的側臉弧度十分冷硬,線條清晰,看不清神情,但是他連看都沒看殿門,子安猜測,他壓根不在乎皇太后與皇后在里面商討什么,因為,他已經做出了決定,而這個決定,不會更改。
“夏子安!”梁王喘著粗氣,喚了他一聲。
子安拿起手絹輕輕地在他身邊扇風,“殿下,臣女在?!?br/>
“你……”梁王吞了一口唾沫,艱難地想撐起頭,但是,脖子被固定,他無法撐起,只得雙手攥緊床榻邊沿,勉強微微地動了一下頭,“你悔婚,是不是因為……厭惡本王?”
子安搖頭,“不,臣女不認識王爺,怎么會厭惡王爺?臣女只是不甘心被人利用?!?br/>
她可以對梁王直言,因為悔婚的事情已經發生,她辯解太多,只會讓人覺得她虛偽,尤其,攝政王還在一旁聽著。
梁王的頭沉了下去,蒼白的臉緩緩地升起一絲笑意,一絲滿足的笑意,“那就好,本王原諒你?!?br/>
子安詫異地看著他,他說原諒她?這悔婚一事對他打擊這么大,讓他丟盡了臉面,他說原諒她?
傳說中那暴戾,霸道,兇狠的梁王會這么好說話?
“本王會死嗎?”梁王又問道,但是眼底似乎并沒有太在意。
梁王問這句話的時候,慕容桀也轉頭過來看著,他盯著子安,眼底有些復雜的情緒。
子安認真地說:“作為您的大夫,我會盡力而為,用盡一切的方法讓您活下去?!?br/>
“好!”梁王便不問了,他沒有對子安表示多信任,只是像每一個臨死的人那樣,都會抱著生的希望,哪怕這個希望在他所認知里,覺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