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累嗎?”
“還好。”
“那事情進展呢?”
說到工作,林湘南的話多了一些。
她把這些日子做的事細細跟賀文山說了一遍,現如今,她種子已經撒下去了,端看那些人做的怎么樣吧?
“如果那些人還繼續先前那樣……”林湘南嘆了口氣,神色已然轉冷。
大約從賀文山和馮雅致身上得到的教訓,捂不熱的心就不熱,渡不了的人就不渡,她冷然得很。
只不過,這種冷靜自持在對人對事上無可厚非,放到一個領導者的身上卻是不行。
賀文山明白,卻不多言,只是心中不斷自責。
還沒到家,就聽有人在后面喊,“賀團長,賀團長!”
兩人一起轉頭,就見一個不認識的小戰士正在叫喊。
賀文山瞟了眼他的裝束,“你是誰?”
“我跟賀修業是一個班的,我叫潘政道,賀修業……”小戰士雙手撐在膝蓋上,氣喘如牛,“受傷了?!?br/>
“受傷?怎么傷的?”
雖說是給賀修業安排進了隊伍里,不過,也就是找個地方給扔了進去。
讓人照顧的招呼,賀文山沒打過,偶爾有人問起,賀文山也只說讓人狠狠練。
久而久之,也就真沒人打著賀文山的旗號去照顧賀修業了,不過,這也正是他想要的。
他們這種人受傷是常事,賀文山沒怎么在意。
潘政道卻急道:“我們跟隊去巡邊,有人放冷槍,修業看見了,推了我們幾個,他自己沒來得及躲?!?br/>
“他傷哪兒了?”
潘政道的眼淚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別的還好,一槍打在胸口上了?!?br/>
林湘南一驚,胸口和腦袋可都不是鬧著玩的地方。
“別廢話了,趕緊過去看看?!?br/>
她推了賀文山一把。
賀文山腳步遲滯了一瞬才抬起腳來,那一下,在林湘南看來,他就好像忘了怎么走路似的。
怪不得剛才衛生院沒人,應該是接到消息出去接傷員了。
“賀修業什么時候傷的?多久了?”
“五個小時了。”
醫生不夠,他們每次巡邊并不會特意帶上醫生,只是每個小隊都會特意進行急救培訓,做一些簡單的包扎。
“你是先回來報信的?你與他們分開的時候,賀修業怎么樣?”
“血一直止不住,昏迷了,不過在昏迷前,他還跟我們開玩笑呢?!迸苏勒f。
林湘南松了口氣,看樣子是沒傷到要害。
等林湘南和賀文山再次踏進家屬院,地面上可以看到零星的血珠。
急救室的燈亮了起來,除了潘政道,還有三名戰士等在急救室門口,身上都沾了血,他們所做的簡易擔架上更全都是血。
林湘南一陣悚然,一個人身上到底有多少血,竟然能流這么多?
見到賀文山,幾人都有些害怕,怕賀文山會發脾氣。
不過,賀文山沒有。
他神色如常,甚至比平時還要更溫和一些,“誰能來說說當時是怎么個情況?敵襲有幾人?裝備如何?你們撤退時戰況如何?是否需要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