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到了……”俞通源這個四十來歲,八尺高的漢子,在楚王殿下面前,哭成了個一百六十斤的孩子。
“那就拿回你的劍去!”朱楨把俞通源的寶劍,遞到他的面前。“帶領你的弟兄們重裝出發!洗刷敗退的恥辱!鑄造市舶艦隊的榮光!”
“遵命!”俞通源按捺著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雙手接過寶劍,卻沒有收回鞘中。而是右手用力一攥。鋒利的劍刃立時劃破手心,鮮血汩汩流出。
然后他命親兵拿來一床白色被單,用自己的血,在上頭寫下一個大大的‘恥’字?!皰斓轿业拇^上,什么時候一雪前恥了,什么時候才取下來!”
“是!”親兵雙手捧著被單去了。
朱楨一直不動聲色看著這一幕。怎么說呢,雖然有些中二,但效果是很不錯的。
將丟下同袍敗退的恥辱,化為臥薪嘗膽、報仇雪恨的動力。將士們低迷的士氣,肉眼可見的高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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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氣氛到這兒了,朱楨便讓南安侯馬上集合主要軍官,召開現場檢討會。
目的是總結教訓,研究日后如何反敗為勝。
巢湖水師從沒打過敗仗,結果易幟第一仗就破了金身,真是丟老人了。軍官們早就憋了一肚子話。待殿下讓他們暢所欲言后,馬上打開了話匣子。
“殿下,末將幾個復盤過,侯爺的指揮自始至終沒毛病?!币粋€千戶開口道:“各條船也沒有放松戒備,第一時間發現敵船,備戰交戰也保持了水準?!?br/>
“硬挑毛病的話,就是我們離開三佛齊國后,沒有進行欺騙航行,而是直航國內,才被海賊在?,幜袓u外海堵了個正著?!?br/>
“是,我們一定是在三佛齊被盯上的?!北娙思娂婞c頭。
“嗯?!逼鋵嵵鞓E也是同樣的看法。這次敗局,確實跟俞通源和將士們關系不大。
其實多虧了俞通源當機立斷,指揮得當,還有將士們訓練有素,令行禁止,這才保住了大半的船隊。
這就是朱楨不處罰俞通源的原因。要是把俞通源撤了,將士們都會替他委屈的。加上他們之間打斷骨頭連著筋,剛組建的市舶船隊,甚至有分崩離析的可能。
所以還得留用俞通源。既然留用,當然要把事兒辦的漂亮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