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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坐在趙家的涼亭里,看廚房中趙寧兒忙活。
趙思禮戰戰兢兢的坐在他身邊,跟寒風中的鵪鶉似的,時不時抖三抖。
沒多時,趙思禮的媳婦帶著兒子,也從大閨女家回來。趙氏也有些納悶,最近家里的外人來客多了些,而且還都是宮里的。
可聽說那老爺子是自家當家上官的上官之后,馬上挽著袖子進了廚房,還打發小兒子出去買了酒肉。
趙家的院子里,多了煙火氣,更多了幾分熱鬧。
娘倆在廚房忙活,趙家的小兒子走到旮旯露出小鳥,對著青磚墻一頓亂呲,小家伙身體好,呲的快比墻頭高了。
正尿的美呢,被自己老娘扯著耳朵拽過來,照屁股上就兩巴掌,那孩子也不哭,反而咧嘴笑。
“好家伙!”老爺子笑起來,“跟咱小兒有一比,回頭進宮他倆比比,看誰尿的高!”
“那那一定是殿下厲害些!”趙思禮大腦一片空白,感覺自己說啥都不對。
老爺子扭頭看看他,“你官聲不錯,家風也挺好!”接著,又隨和的笑道,“不必拘禮惶恐,咱今天來是看看你家的閨女,這丫頭咱很得意,往后說不得,咱們還要做親戚!”
“來了!”趙思禮看著如花般的閨女,心里叫苦。
他少年孤苦,當兵打了那么多年仗才成家立業。生了倆閨女,一個兒子,個個都是他的心頭肉,心里寶。
一想到自己閨女,十來歲的年紀,就要入宮,心里那份凄涼悲傷,直叫他想哭。
聽了老爺子的話,他沒馬上回答。而是在心里盤算著,要是拒絕了會有什么下場。
最后,還是父愛遮蓋住了心里的懼怕。再說,老皇爺雖然殺人厲害,可不是不講理的。最多就是丟官罷職罷了,丟了官就帶家人回老家去。找到祖墳修一修,自己當兵那些年落下的財物還有一些,足夠置辦些田地過日子。
“皇爺!”趙思禮聲音哆嗦的厲害,小聲道,“臣,十五歲入了您的大軍,南征北戰這么多年”
“咱知道,你也是有功的將士?!敝煸皩τ谑值紫陆o他賣命的,聽話的人,總是格外寬容幾分,“咱還知道你打陳友諒的時候傷了筋骨,拉不得弓,腿也殘了!”
“想不到皇爺都知道!”趙思禮擦著眼角,“臣這輩子,沒啥大盼頭,就盼著生兒育女,家里和和美美的!”
“天下男人都如此!”老爺子也有幾分感慨,“咱當年也沒想過做皇帝,就想著多生孩子,把他們養活他,不讓他們再吃苦!”
“臣的閨女,姿色粗鄙又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配不上”趙思禮一咬牙,既然皇爺知道他的功勞,他也豁出去了,“再說閨女還小,臣還想再留幾年”
“啥?”老爺子豁然變色,怒道,“啥配不上,跟咱做親戚,你他娘的不樂意?”說著,冷笑兩聲,“給咱大孫當老丈人,你祖墳冒青煙了,你還推來推去的?咋的?許給咱大孫,委屈你了?”
趙思禮腿一軟,差點當場跪下,一肚子的勇氣當場被罵了一回去,“皇爺,臣不是不愿意”說著,明白了,不可思議的看著老爺子,“您的意思是臣的閨女,許給太孫?”
“你他娘的!”老爺子眉毛都立起來了,“笨的瓷實,咱有幾個大孫????要不是為了親眼看看未來的孫媳婦,你當老子愿意來你家?他娘的,不看你是老兵的份上,踹你信不信?”
懵了,暈了,迷糊了!
都說天上掉餡餅,可是這他娘何止是個餡餅,這簡直是天下當下一座金山。
趙思禮跟傻了似的,已經完全說不出話。只覺得腦袋里嗡嗡的,眼睛里全是金星。
咕嚕,趙思禮咽了口唾沫,“皇爺的意思,太孫妃?”
老爺子瞅瞅他,“虧你也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一點骨頭都沒有!現在是太孫妃,以后就是皇后!你們老趙家祖墳冒青煙了,哼!”
何止是祖墳冒青煙了,這他娘的
簡直是祖墳炸了!
“趙家的祖墳在哪?馬上托人回去找?回老家找,必須要修!”
趙思禮的心情,跟過山車似的,激動不已。
梅良心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被幸福砸暈了,開口提醒道,“趙大人,還不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