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郊,陽光照在灞河上,岸邊皆是柳樹。
沿河走了許久之后,薛白體力告竭。
他停下腳步,撐著膝低頭看去,見青嵐穿的還是那雙不合腳的靴子,問道:“累嗎?”
青嵐有些心事藏了一夜,被他一關心,反而紅了眼。
“我一個奴婢有甚好累的?就是,就是覺得委屈。我昨夜說我們隱姓埋名,倒顯得我對主家無情無義、圖你俊俏。可你說‘回長安扳回局面’又哪是容易的?我們倆算甚人物?那些人用馬車將我們載著跑個大半日,我們便連回長安都難,連身在哪兒都不知……”
說著,她背過身去,抹著眼淚。
薛白指了指河,道:“事總歸一點點做,沿河走一定有人家,我們先找到人家??珊??”
“嗯?!?br/>
薛白很有耐心,又問道:“找到了人家,問明回長安的路,回去把這件狐裘典當了,安頓好,收拾心情,再說下一步,可好?”
“好?!?br/>
出事以來,青嵐攏共也只有方才一句抱怨,聞言點了點頭,反而上前扶著薛白,低聲道:“好在有你?!?br/>
薛白點點頭。
兩人互相饞扶往上游走了良久,終于看到了前方的橋。
“快看!”青嵐大喜,指著前方道:“有個小集市!”
“我們有錢嗎?”
“有,我荷包里剩二十六錢呢?!?br/>
雖只有些零錢,但想到能有吃的了,青嵐還是很高興。
薛白笑了笑,邊走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