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著何坤上午送來的禮單,李辰看了跪在眼前的何坤一眼,淡淡道:“起來吧。”
等何坤起來之后,李辰似笑非笑地說道:“都說一年縣知府,十萬雪花銀,之前本宮還當這句民間俚語當作是個玩笑,可這一次,你算是讓本宮開眼界了?!?br>
“你這份禮單,上面的總價值輕松超過兩百萬兩,那珊瑚樹本宮也看了,的確稱得上一句稀世珍寶,這等罕見的寶貝,便是大內都不曾有過,你這小小五品織造,過的日子可比本宮這太子奢華太多了?!?br>
何坤面皮一緊。
他能感受到在太子平淡的語調中,蘊藏著莫大的兇險。
自己一個答不好,那可就是身首異處的下場。
不過類似的問題,在做出這個賭博決定的時候,何坤就已經有所準備。
只見他微微吸了一口氣,然后低頭回答道:“回稟殿下,如今但凡是手頭上有點權力的,想要貪的確很好貪,并且微臣可以說,如今的大秦朝廷,十官九貪,還有一個是巨貪,官場上下,已經形成了無人不貪,不貪者就會被孤立,被針對排擠的局面?!?br>
“而微臣,管著蘇杭織造局,雖然官職不大,也并無太多實權,可在織造一業內,微臣卻有說一不二的權柄,故此想要貪的話,更加容易?!?br>
“而微臣也不敢不貪,不能不貪,因為微臣身邊同僚、下屬,全部沆瀣一氣,若是微臣不加入,那么即便微臣是他們的長官,他們也隨時可以架空微臣?!?br>
一口氣說了這么些,何坤突然跪倒在地,一個腦袋磕在地面上,說道:“故此,微臣請死罪?!?br>
李辰看著跪在腳下的何坤,眉梢微微上挑,他并沒有因為何坤揭露出地方官場上的真面目而發怒,反而是饒有興趣地問道:“既然如此,你大可以在蘇杭繼續當這個織造,為何還主動送上東宮?”
“你該知道,就憑你送上來的這些禮物和你剛說的話,本宮便是殺了你的頭,連證據都不用找,全在這了?!?br>
何坤一咬牙,豁出去一般說道:“因為微臣比其他人,尚有一顆忠心,一顆愿意為殿下效犬馬之勞的忠心!”
“微臣不想一輩子渾渾噩噩當個五品織造就這么結束了,微臣還想入京,還想有能伺候在殿下身邊的機會?!?br>
李辰樂了,說道:“想升官就想升官,把升官說的這么花里胡哨,你這人,虛偽的很?!?br>
“微臣能在天下人甚至在父母妻兒面前虛偽,卻唯獨不敢對殿下虛偽,請殿下明察。”何坤誠懇道。
坦白說,何坤這番話絕對不是為臣之道,但作為上位者的李辰聽來卻非常舒服。
任何一個上位者,都會需要這么一個真小人在手下辦事。
他必然不是什么清官忠臣,但只要他忠于權力,忠于李辰這個上位者,那么就足夠了。
類似的角色,三寶算一個,陳通算半個,但他們出身東廠,注定了走不到朝堂,而朝堂上,李辰正缺何坤這樣的角色。
眼前的何坤,讓李辰想起上輩子一個著名的壞官,和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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