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念頭冒到喉嚨邊,眼看就要說出來的時候,寧王死死地咬著牙關,再次忍住了。
攥緊了還在滴血的拳頭,寧王知道···自己必須要繼續忍下去。
立刻造反,固然一時爽快了,但是現在他一切都還沒有準備好。
動兵戈,拼的就是財力和底蘊。
這些年來,他固然準備了許多底蘊,財力也遠超外人想象,但是這并不足以支撐他一口氣打下整個江山。
最重要的是,南方還有文王,這讓他如鯁在喉。
他不相信那個老謀深算的老狐貍會坐在家中看著他打下天下,雖然這老狐貍和朝廷積怨極深,但是寧王更明白,一旦自己真的造反了,第一個扯大旗要帶兵勤王、清君側的絕對會是他。
到時候,文王占據了大義,而自己哪怕說破了嘴皮子,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沒有人會相信當年的傳位會是一場陰謀。
哪怕大家心底相信了,又有什么用。
事情過去了這么多年,大家的利益深深地扎根在這一屆朝廷上,扎根在大行皇帝統治的大秦江山,他要跳出來造反,破壞的就是他們的集體利益,必然會遭遇前所未有的反抗。
那時,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要成為文王的嫁衣。
眸光里閃爍著痛苦而猙獰的光芒,最終,寧王閉上眼睛,說道:“都出去。”
幾名親衛彼此對視一眼,傻子都知道寧王肯定有事,但不管有什么事,寧王不說,也不是他們幾個親衛該問的,于是只好紛紛行禮之后退出營帳。
寧王看著營帳內一地的狼藉,手骨鉆心疼痛的同時,突然有些后悔。
周長壽背叛了,他身邊真正能用的謀士,其實已經只剩下了李松儒一人,但是李松儒····也已經被他親自下令除掉了。
以至于他現在,幾乎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即便是想要與人商量,也找不到人了。
其他的人倒是不少,但是寧王又怎么可能把這樣的秘密和其他人分享?
即便是周長壽或者李松儒還在,在事后,寧王只怕也忍不住要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