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程嬌與紀青蓮放了風箏上天,拉著線回到棚子的時候,霍荀已經去了另一個剛剛搭建好的棚子里坐著了。
兩人左右坐在了棚子門口的草地上,邊上的侍女給她們遞上帕子擦汗。
程嬌讓鈴鏡過來替她拉著風箏線,進了棚子里拿著扇子扇風,又喝了一盞茶水,覺得身上的熱意消了許多,這才湊過去問靠在軟枕上搖著團扇的達奚玄魚。
“你們方才聊了什么???”
達奚玄魚瞥了她一眼,然后道:“少操心我的事,我與霍世子便沒有這個緣分?!?br/>
“怎么就沒有緣分了?”程嬌聞言頓時急了,且不說霍荀對達奚玄魚確實有心,達奚玄魚看霍荀的目光與態度也是與旁人不同的。
她對那些不相關的,冷靜且冷漠,但對霍荀,雖有避嫌之意,但卻也有諸多的關注和在意。
“怎么就一定會有緣分了?”達奚玄魚目光看向遠處的青山,日光煦暖,光影明亮,青山蒼翠,她笑,“青山綠水長相依,卻也是山盡見水,水盡見山?!?br/>
程嬌搖頭:“不對不對,青山綠水兩相依,山林間,溪水流,怎么就山盡才見水,水盡才見山了?”
達奚玄魚又道:“可我不是山溪,我是湖泊,是大海,自然是山盡了才見水,水盡了才見山?!?br/>
程嬌...程嬌噎住了,你有理,你有理是不是?
要我和你說這個世界不是大陸浮在水上就是水在大陸上的嗎?
“又山又水?你們打什么啞謎?”紀青蓮也撩開紗簾走了走了進來,然后一屁股坐在席子上,伸手給自己倒茶水,狠狠地灌了一盞。
“我們在討論世界之大?!背虌晌⑿?,“到底是山浮在水上,還是水附在山上,可見是山水相依,不離不棄?!?br/>
達奚玄魚聞言愣了一下,詫異地看向程嬌,最后不知該說什么好:“六娘平日里看似什么都不懂,關鍵時候,似乎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想法見識。”
她說:山水固然相依,山盡才見水,水盡才見山,可見是無緣。
程嬌說:有山溪。
她說:她并非山溪,是湖泊,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