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居然聽到了現場版的。
現場版的安州小調這么好聽??!
藍副部長唱得是一段名段,穆桂英掛帥。四十多歲的藍副部長,雖然沒穿戲裝,但一顰一動把一個女將軍的氣質演繹得活靈活現,淋漓盡致。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場下以林局長為首,歡呼著“再來一段!再來一段!”
藍副部長優雅的微笑著,等掌息了,對著觀眾席說:
“感謝大家對安州小調的厚愛,但是,這一年我們安州經歷了非典,全市各條戰線上的同志們齊心協力,在黨的領導下,打贏了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所以,接下來我想唱一首紅歌,獻給黨和國家。我邀請我曾經文工團的伙伴——也是你們土地資源管理局的家屬江秋映同志,跟我一起演唱《映山紅》!她曾經是我們文工團的歌唱演員,我的老下屬,今天跟她在這臺晚會上重逢,我非常激動,這首歌我們曾經合作了很多次,歡迎江秋映,嘹亮紅歌獻給黨!”
場下沸騰一片,尤其是土地管理局的職工,巴掌都要拍紅了,嗓子都喊啞了。
凌玖玖懵逼的張著嘴,看著自己的親媽,那個仨月前還像個保姆大媽似的女人,此刻落落大方的走上舞臺,沖著觀眾席優雅的鞠躬……
是做夢嗎?
又穿越了?
這是她親媽?
感覺跟換了個新媽似的。
呸呸!才不要換媽。
燈光暗了,只留舞臺上兩束光柱,打在兩個女人身上。
臺上,江秋映仿佛突然被注入了另一個靈魂。
有生之年,她又回到舞臺上了。
天知道她有多愛舞臺。
前奏過后,江秋映雙眉微挑,朱唇輕啟,清麗的歌聲如一道沁心的泉水,揮灑在干燥的空氣里,沸反盈天的晚會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夜半三更喲,盼天明】;
【寒冬臘月喲,盼春風】;
【若要盼得喲,紅軍來】;
【嶺上開遍喲,映山紅】……
藍雪卉的音色偏硬朗,她的音色偏清亮柔婉,當年在文工團,每次上級領導來檢查工作,或者去下轄鄉鎮演出,或者出去參賽匯演,團里都要祭出這首曲目,她唱高聲部,藍團長唱中低部。
雖然十多年沒有登臺了,但她平時在家做家務,總是哼著歌,老公和孩子不在家的時候,她閑極無聊也會自己吊兩下嗓子。
當年她的老師還說過一種練法,叫“閉眼禪”,就是不用真刀真槍的唱,只在心里反復揣摩,在心里唱,也是一種練習。當年老師在牛棚,就是這么練的。
她這些年雖然在家當全職主婦,平時卻沒少練閉眼禪。
無他,太喜歡了而已。
唱歌之于她,仿佛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東西。
所以,今天上臺也就第一句略略有點顫,第二句,她立馬就進入了狀態。
這也得益于當年在文工團的千錘百煉。
唱著唱著,她的思緒飄向很遠,過眼云煙,紛至沓來……
從小她就愛唱歌,學校但凡有活動,必有她的身影。
16歲,她考進安州文工團,是文工團有史以來年齡最小的演員。
17歲,就成了團里挑大梁的獨唱演員,已經能掙工資養家了。
作為這個城市底層出身的小孩,她內心不知道有多滿足。父親去世的早,母親拖著她和幼弟艱難的捱日子,她的工資幾乎是全家的希望。
她不知疲倦的唱,把自己磨煉成領導手里的磚,哪里需要哪里搬,慢慢竟唱出一點名氣。以至于省城的文工團來地方文工團掐尖挑人時,點了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