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蔣是皎皎的朋友,爺爺奶奶也住大院,被打后不敢回父母家,昨晚來了這邊,她昨晚在樓上散步,剛好碰到他,那張臉喲,簡直是不能看。
當時她還在想這是誰下的手,這么黑,沒想到居然是自家女兒。
周舒月還處在她家女兒放倒了一個一米八壯漢的震驚中,沒回過神來,房內,言衛崢嚴厲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整天除了知道闖禍,你還能干嘛,還不趕緊進來
言衛崢是軍人出身,性子刻板嚴肅,即便現在上了年紀,一開口還是中氣十足。
見丈夫發火,周舒月急忙將言棘讓進來。
言衛崢坐在沙發上,目光犀利的掃向她,眉頭習慣性的皺起:“你多跟你妹妹學學,別整天野得跟那峨眉山的猴似的,你看大院里那么多女孩子,哪個不是文文靜靜、斯斯文文的,你再看看你,成天不是打架就是說話陰陽怪氣
言棘偏著頭輕笑:“常言不是說了嗎,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會打洞,我親媽是喜歡偷竊的傭人,親爸是一天兩斤白酒的爛賭鬼,基因里就是爛的,您想讓我當乖乖女,恐怕不行
“所以呢?”言衛崢火了,寬厚的手掌重重的拍在實木的茶幾上,聲如洪鐘,厲聲吼道:“你不做乖乖女,你就去拆散你妹妹的婚姻?言棘,你結婚了,你這樣做,將忱曄置于何處?讓別人怎么看顧家,怎么看言家?”
“言皎皎告訴你的?說我拆散她的婚姻?”
“你別什么鍋都往你妹妹身上甩,她一個字都沒說過,是男方跟她提分手時說喜歡你
言棘看向他的目光逐漸流露出失望,臉上卻愈發笑的恣意張揚:“那是他告訴你,我主動勾引他,讓他喜歡上我的?還是你捉奸在床,確定我和他有一腿?”
言衛崢在部隊的時候,什么葷話沒聽過,但這話從自己女兒嘴里說出來,便怎么聽怎么不順耳。
他氣的吹胡子瞪眼:“你……這話是你一個女孩子說的嗎?”
什么勾引,捉奸在床,簡直不知所謂。
“姐姐,”言皎皎沖過來,痛心疾首的指責道:“你怎么能用這種語氣跟爸說話,爸這兩天為了你的事,愁得每晚都要抽半宿的煙……”
“為我的事?”言棘冷笑,不客氣的嘲諷:“是我被甩了?”
言皎皎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咬著顫抖的唇,一臉委屈的看著她,“姐姐,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你要生氣沖著我來,爸年紀大了,前幾天才查出了有高血壓,醫生說不能情緒激動。姐姐生的漂亮,他會喜歡上姐姐也是正常的,爸,您別為了這點小事生氣
這話說的……
鍋都讓自己背了,善良孝順都讓她占了。
言棘:“所以你生的丑也怪我?我是你媽還是你祖宗……”
“啪
言棘的臉被扇得偏了過去,是言衛崢動的手,男人雖然上了年紀,但他常年鍛煉,手勁甚至比一些青壯年更重,她嘗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半側耳朵嗡鳴,臉上火辣辣的疼。
周舒月率先反應過來,她抓著言衛崢的手,急道:“哎呀,你打她干嘛?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
“你看她這是要好好說的態度嗎?說一句頂一句,目無尊長、粗鄙不堪、毫無容人之量,都是被你給寵壞了,你去問問外面的人是怎么評價她的?”
那些詞他一個都說不出口,言衛崢的怒氣并沒有因為這一記耳光就消下去,“每次回來都要鬧得家里雞犬不寧,我當初就不該帶你回來,讓你在那個小鎮自生自滅,我言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你瞧瞧你妹妹
言棘站直身體:“首長,您盡可放心,所有人都知道我只是你們家收養的女兒,我即便是爛到骨子里,別人也只會說我不知好歹,山雞永遠變不成鳳凰。而不會說你教女無方
最后四個字,她咬得極重,尾音還帶著笑,嘲諷值拉滿。
“你聽聽,你聽聽她這說的都是些什么話,感情我將她從鄉下接到京都,給她最好的教育,給她優渥的生活,還給錯了?”
見兩父女吵起來,周舒月急得兩頭勸:“小棘,你快跟你爸道個歉,你爸就是這脾氣,嘴硬心軟,其實心里比誰都關心你
說完,又推了把言衛崢的手臂,皺著眉訓斥道:“老言,你跟孩子生什么氣,少說兩句
“對不起,”言棘的一句道歉,讓在場的人都楞了愣,雖然她沒有從小長在言家,但性子和言衛崢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又犟又不肯低頭,橫沖直撞跟頭小牛犢似的,別說道歉,不把你撞的滿身是傷,都是手下留情了。
但他們都忘了,言棘剛來言家的時候,也曾是個乖巧聽話、孝順懂事的孩子,會等晚歸的他們,會為醉酒后的父親熬醒酒湯,會省吃儉用幾個月,只為給母親買心儀的假日禮物,他們只記得言棘站在他們的對立面,用最尖銳和刻薄的話,攪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寧。
周舒月臉上欣慰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勾起,就被言棘接下來的話狠狠拍碎在了臉上,“感謝言首長這些年的栽培,我花的每一分錢,都是記了賬的,我會還給你們
剛開始記賬是想讓自己記住言家的恩情,后來記賬是想和他們分清楚。
“至于你們這些年在我身上花費的心血,作為回報,我會發聲明告訴所有人,我和言家不再有任何關系,以后我再怎么自甘墮落、水性楊花,你都不用擔心會影響到言家的名聲
言衛崢的臉色已經全黑了,胸膛劇烈的起伏,他推開周舒月的手,“你別攔著我,我今天就要打死這個不孝女,你聽聽她說的這是什么話,我養了她這么多年,就因為一件小事,她就要和家里斷絕關系,我今天就打死這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周舒月急忙攔住丈夫:“她這性子還不是遺……學了你,你有什么資格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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