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氣又惱,自己苦心謀劃,花了大半輩子的積蓄才收買了侯府的人為自己動手腳,不能讓蘇棠萬劫不復就已經讓她難以忍受了,怎么可能還讓她因此拿到剛烈的名聲?
不行,她不能允許。
“爺,您別忘了剛才我們聽見了什么動靜,再說了付四爺他醉酒斷片是咱們都知道的,這次怎么會一反常態就記住了呢?這肯定是假的,說不定她根本沒暈,都是裝的。”
秦峫沒言語,他仍舊在看蘇棠的傷口,付謙卻是冷笑了一聲,雖然他也不清楚自己這次為什么記住了,但只看鄭嬤嬤這不依不饒的勁頭,這件事的幕后黑手,就八九不離十了。
“子崮,這件事我問心無愧,你若是還懷疑,就當沒我這個兄弟,但有句話我得提醒你,別把狼當成了狗,當心最后咬你一口?!?br/>
他拱拱手就走了,竟是一副混不吝的樣子,鄭嬤嬤被他那話氣了個倒仰,正想和秦峫告狀,一抬頭卻對上了他冷厲的眼睛。
她渾身一個機靈,思緒陡然冷靜下來。
鎮遠侯府對秦峫來說有恩,付謙不只是他的表兄好友,更是恩人之子,秦峫不可能為了蘇棠和付謙翻臉,自然也不會為了她一個奴才和付謙決裂。
她剛才真是糊涂了,竟然和付謙對上了。
“爺,老奴不是那個意思,老奴是說這四爺秉性純善,可能是被人騙......”
“鄭嬤嬤,你年紀也不小了,去莊子上養老吧?!?br/>
鄭嬤嬤眼睛霍得睜大,秦峫這是要攆她走?
她“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爺息怒,老奴的確對蘇姑娘不滿,很想將她攆出去,可也只是嘴上惡毒幾分,什么都沒做啊,求您看在夫人的份上留下老奴吧?!?br/>
“什么都沒做?”
秦峫語氣冷沉,“你方才往她身上潑了多少臟水?若是付謙沒記得發生了什么,蘇棠會是什么下場?看在母親的面上,我已經對你諸多包容,可你太過惡毒,我實在留不得你了?!?br/>
鄭嬤嬤臉色慘白,完全沒想到秦峫會如此憤怒,可好在,她還有一招。
“爺,”她朝地上磕了個頭,聲淚俱下,“老奴知道自己解釋不清楚了,爺想怎么處置老奴都沒有怨言,可是夫人臨終前心心念念的都是想看爺您娶妻生子,老奴可以去莊子上,但求您寬限些日子,讓老奴替夫人看著您成家之后再去,可好?”
秦峫眼神一滯,生母的死一直是他心里的結,明明自己已經身居高位,卻礙于重重原因始終不能為她報仇,每每想起這茬,他便自責的寢食難安。
鄭嬤嬤這番話,簡直是完全踩在了他痛點上。
“......調去粗使吧?!?br/>
掙扎許久,他還是松了口,鄭嬤嬤連忙磕頭謝恩,秦峫沒再理會她,目光徑直落在進門的大夫身上。
“快給她看看?!?br/>
大夫眼見傷在頭上,連忙上前為蘇棠查看傷勢,如同秦峫先前得出的結論,傷口有些深,怕是要好生修養一段時間。
也就是說,這賞花會是不能再參加了。
眼看著大夫替蘇棠將傷口包扎了起來,秦峫脫了外袍將蘇棠整個人都包了起來,隨后才看向鄭嬤嬤:“去和老祖宗道別,就說府里臨時有事,我們先回去了?!?br/>
經了剛才的事,鄭嬤嬤不敢再有二話,聞言立刻就去了。
秦峫將人包裹嚴實后抱起來就上了馬車,連等都沒等去道別的鄭嬤嬤,可許是上車的時候太顛簸,蘇棠竟然顫巍巍睜開了眼睛。
秦峫有些激動:“你醒了?頭疼不疼?”
明明是大名鼎鼎的煞神,這一刻聲音卻十分柔軟,一個是蘇棠現在這幅脆弱模樣,實在是讓他不敢高聲開口,另一個則是被他祖母教訓的次數太多,已經成了習慣。
“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