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指腹碰到了臉頰,蘇棠遲疑許久,還是抬手碰了碰那只手,但也只有一下而已,一觸即分。
可仍舊讓秦峫覺得高興,這是打從那天之后,蘇棠第一次主動碰他。
“府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想必祖母也已經聽說了,我得過去一趟?!?br/>
他說著苦笑一聲,“怕是你受傷的事也瞞不住了,少不得她要來探望你?!?br/>
老夫人來探望她倒是沒什么問題,蘇棠只是覺得秦峫大約會挨罵,可她又不太敢將這話說出來,萬一自己在老夫人心里并沒有那么重要,倒是鬧了笑話。
“回頭你讓若風往明德堂去一趟,給我求求情,祖母說不得要動手。”
念頭還沒落下,秦峫便又開了口,蘇棠眼睛微微一睜,她以為自己夠異想天開了,沒想到秦峫想的竟比她還要嚴重,老夫人何至于為了她就去動手呢?
“爺多慮了,老夫人不會的?!?br/>
秦峫也沒解釋,只囑咐了她一句,一定要遣人過去。
蘇棠答應下來,目送他出了門才靠在了床頭上,秦峫竟然主動攆蘇玉卿走了......這是不是意味著,秦峫對蘇玉卿的幻想有些破滅了?
若是她再加一把火,這兩人之間是不是就能生出永遠抹不平的嫌隙了?
若是真能成,她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既報了自己被蘇玉卿算計欺辱的仇,也讓蘇家斷了飛黃騰達的路,還能讓她們往后的日子少一些威脅,一舉三得。
她想著該如何動作,外頭卻忽然響起尖叫聲,聲音頗有些熟悉,她側耳仔細聽,這才認出來是暉兒,她竟然還有臉來?
想著暉兒之前的種種背叛,蘇棠眼底閃過涼意,卻還是撐著床榻站了起來,她的確很好奇暉兒來是想做什么。
越靠近門口,暉兒的聲音越清晰,驚恐又嘶啞,她是在求饒:“將軍饒命,奴婢是被逼的,真的是被逼的......”
將軍?秦峫還沒走?
蘇棠開了門,果然瞧見秦峫跟尊門神似的戳在外頭。
“爺?”
她喚了一聲,秦峫見她出來連忙扶了她一把:“吵到你了?”
他掃了暉兒一眼:“堵了她的嘴,拖下去,打死。”
原本秦峫是忘了這丫頭的,之前處理松柏居眾人的時候也沒想起來還落下了一個人,可剛才出來的時候,卻瞧見她正在和若風撕扯,他闖進松柏居時看見的情形瞬間浮現在腦海里。
原本蘇棠應該是可以躲得,卻被暉兒死死禁錮在了原地。
她是蘇棠的丫頭,旁人對蘇棠不敬最多只是做錯了事,可換成了暉兒,那就是背主,他容不得這樣的人,哪怕她現在的主子是蘇玉卿,也不行。
暉兒被“打死”兩個字嚇得抖如篩糠,見蘇棠出來,仿佛看見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的沖到了她腳邊:“姑娘救命,你救救我?!?br/>
蘇棠像是剛認出她來一樣,臉上帶著驚訝:“你不是投奔大姐姐了嗎?還來這里做什么?”
暉兒選擇性的忘記了自己之前為難她的事,舔著臉開口:“奴婢心里一直都只有姑娘你一個主子,去大姑娘哪里也是想為姑娘你打探消息,姑娘,奴婢沒有背主,你救救我,救救我?!?br/>
她伸手就要去抓蘇棠的衣裳,被若風一把拽開:“別拿你的臟手碰姑娘,你這種鬼話誰會信?”
當著秦峫的面,暉兒不敢囂張,只是哭,一邊哭一邊求饒。
蘇棠眉心微動,故作為難:“大姐姐對下人還算仁善,你卻口口聲聲要我救你,你是何意?”
暉兒只當她是不知道自己在松柏居被虐待了,連忙指了指額頭的傷,又擼起袖子給她看自己挨得的藤條:“姑娘,這些都是大姑娘打的,就因為奴婢先前想來給您報信,就被她打成了這樣,奴婢心里真的只有你一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