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冊子扔進火盆里,看守不利雖然也是罪責,可不過是幾個將士挨幾棍子而已,總比攪進這灣渾水里,把所有人的腦袋都別在褲腰帶上來的強。
火舌噼里啪啦,很快將冊子吞噬干凈。
他看向廖東海:“善后交給你,別讓京北營被當了槍使。”
廖東海錘了錘胸膛,說了聲放心。
兩人這才一前一后出了營帳,折騰了這么久,月亮已經劃過了大半個天空,兩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各自回了營帳,明天還有的鬧騰呢。
第二天一早刺客自戕的消息就傳遍了營帳,蘇棠聽到的時候,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個刺客就是險些傷了她的那個,竟然就這么死了。
“殿下,這人死的蹊蹺,顯然是有人要滅口?!?br/>
楚凜開口,眼底帶著鮮明的怒意,他已經篤定是肅王那邊動的手,“咱們不能就這么放過他。”
太子揉了揉額角,昨天醉酒的癥狀現在才涌上來,他簡直頭疼欲裂,靠在椅子上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總得有證據。”
楚凜不甘心的攥了下拳,滅口的那么干凈迅速,怎么會留下證據?
“當務之急還是武選,肅王能干脆利落的舍棄趙大力,應該還有后手,你讓他們都當心些?!?br/>
太子忍著頭痛吩咐一句,楚凜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知道大局為重,所以答應一聲就退了下去。
福壽提了熱水來伺候兩人洗漱,蘇棠擰干了帕子遞過去,太子卻沒接。
“殿下?”
蘇棠略有些茫然:“怎么了?”
太子這才接過帕子,卻仍舊沒開口其實昨天人被抓起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不會有結果,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此刻看著蘇棠,想著她昨晚守著自己的樣子,心里竟仍舊覺得愧疚。
猶豫片刻,他朝福壽抬了抬下頜。
小太監頓時會意,連忙從懷里掏出個盒子呈了上來。
太子轉手就遞給了蘇棠:“這次的無妄之災,是孤連累了你,這些你收著。”
蘇棠遲疑著接過,打開的瞬間就愣在了原地,里頭竟是厚厚一摞銀票。
“殿下是什么意思?”
“孤是想補償你......”
太子開口解釋,可剛開了個話頭他就反應過來這舉動似是還有旁的意思,語氣頓時急促了些:“孤不是說這些錢就能買你的命,也完全沒有羞辱的意思,你要是覺得......”
“不不不,”蘇棠反駁地比他更急切,“我沒有覺得羞辱?!?br/>
她一把合上盒子,緊緊抓在了手里,“這些錢真的都給我了是嗎?是刺殺一次就給這么多,還是全部都在一起了?”
太子的解釋戛然而止,愣愣地看著蘇棠那幅財迷樣,連眼睛都忘了眨。
蘇棠咬了下嘴唇,被看得有些尷尬,可是誰會和錢過不去呢?先前在秦家的時候,秦峫也給過她一次,但那時候金姨娘還在蘇家掌控下,她知道她留不住,所以才都退了。
可這次不一樣,這些銀票足夠她們娘仨幾輩子衣食無憂了,她自然高興......
太子終于回神,他側頭咳了一聲:“你沒多想就好,日后孤不會再讓你經歷這種事,但如果當真還有下一次,那孤就按這個數再補償你?!?br/>
所以說,這不是全部?
蘇棠更緊地抓住了盒子,眼睛都跟著亮了,可遲疑片刻還是沉痛開口:“要不,算三次的吧,給得實在是太多了,我良心不安?!?br/>
太子抬眼看過來,眼神很奇特,蘇棠本以為他要說點什么,可他卻是嘴角一抽,低頭悶笑起來,可很快就從悶笑變成了大笑,而且還越來越劇烈,最后連床榻都跟著抖了起來。
蘇棠不自覺后退了一步,太子......有隱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