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嬪娘娘至情至性,又很是孝順,難免會被人挑動,方才多有得罪,還請上將軍莫怪?!?br/>
將蘇正和攆回去之后,徐善才含笑開口,姿態謙卑,神情恭敬,倒的確是一副愧疚模樣,秦峫卻并未應聲,他素來不擅長說這些場面話,更何況徐善這推托之詞太過虛假。
他若是此時應了,稍后蘇棠有任何問題,蘇玉卿便也能因為那句“被人利用”脫開關系,他無法接受,他索性沉著臉不開口。
見他這幅反應,徐善嘆了口氣,秦峫性子剛直,朝中人盡皆知,這般反應在他意料之中,只是皇帝還用得著玉嬪,他著實不想這君臣,因為一個女人生出嫌隙來。
他深揖一禮:“今日的確是宮中無禮,咱家代披香殿,和上將軍賠罪了?!?br/>
秦峫這才看過來,卻仍舊沒有給他臺階下的意思:“冤有頭債有主,今日若無事發生,徐公公不需要賠罪;若是當真出了什么事,賠罪也毫無用處。”
徐善一僵,他雖是個奴才,但因為身受皇帝倚重,還從沒人這般和他說話。
可他卻不敢與秦峫置氣,他在朝中和民間的名聲再不好,可將士們是服他的,只這一點,他就不敢如何。
“上將軍說的是?!?br/>
他給身后跟著的內侍遞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去披香殿盯著,若是當真玉嬪做得過分了,千萬要攔住,別真的傷了秦峫的愛妾。
想起那位小夫人,徐善神情微微一凝,方才一進披香殿他就注意到了對方,雖然她裝扮的十分低調,也一直低著頭,看不太清楚容貌,可他仍舊覺得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見過。
可一個后宅婦人,他怎么會見過呢?
“說起來,咱家與小夫人應當也是投緣,初次見面,就覺得面善的很?!?br/>
他含笑開口,說話間眼神不著痕跡的掃過秦峫,不放過他絲毫的神情變化,既然自己想不起來,那不妨試探一番。
“面善?”
秦峫語調一揚,扭頭看過來,神情肉眼可見的緊繃,看得徐善心臟也提了起來,難道自己隨口一試,竟真的詐出了什么?
“上將軍,怎么了?”
他話里不自覺帶了幾分小心翼翼,秦峫皺了下眉頭:“徐公公,你應當是內侍吧?”
徐善被問得一愣,這叫什么問題?
“上將軍說笑了,咱家八歲入宮凈身,自然是內侍?!?br/>
秦峫稍微松了口氣,可隨即更困惑起來:“既然公公是內侍,那怎么還說這種話?”
這下輪到徐善困惑了,他說什么了?
“有緣,面善,這是登徒子才會和姑娘說的話,”秦峫回答的一本正經,“公公如果沒有別的意思,還是少說這種話的好?!?br/>
徐善僵在原地,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那番話聽在秦峫耳朵里會被扭曲成這樣。
“這誤會可大發了?!?br/>
他哭笑不得,也顧不得再試探,連忙開口道歉,“是咱家說話沒了分寸,還請上將軍勿怪,咱家絕無他意?!?br/>
“沒有就好?!?br/>
秦峫抱了抱拳,給了對方一個臺階,“其實也不怪公公,內子性子好,樣貌也好,的確是由不得人不喜歡,公公路過時多看幾眼也正常,秦某其實很理解?!?br/>
徐善:“......”
他抬頭看向秦峫,見對方說得認真,臉色逐漸僵硬起來,他雖然的確是早就關注到了蘇棠,但絕對沒有半分是因為對方的美貌。
而且......雖然他也不能說蘇棠生的不好,但也絕對到不了不得不喜歡的地步,這上將軍屬實有些......
他深吸一口氣,憑借幾十年練出來的本事,才勉強沒將心里所想展露在臉上,卻是一個字都不愿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了。
“上將軍,咱們到了,您請吧。”
秦峫沒得到他的附和,心里略有些失望,可又覺得他要是附和了,自己肯定要更不痛快,便也克制的將話題就此打住。
可御書房近在眼前,他卻沒急著進去,反而扭頭看了眼身后,他知道蘇棠已經讓紅杏去請救兵了,可太后會幫忙嗎?蘇棠現在怎么樣了?有沒有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