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峫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
老夫人有些急了:“你說話啊,前幾天我就接到了信,我日日都去城門口等他,可他就是不來,旁人都回來了,只有他不回來......不行,我得去找他,玉京,玉京啊......”
她站起來就要往外走,紅杏連忙拉住她,可發了病的人不管不顧,紅杏又不敢用力,竟被她拉著往前走了兩步,秦峫連忙拉住她的胳膊:“祖母,你冷靜一些?!?br/>
老夫人根本不聽,一門心思往外走,秦峫唯恐傷了她,只能松手,眼看著人出了門連忙吩咐下人去熬安神湯,隨即抬腳追了出去,可剛到院子里他就停下了。
蘇棠來了,剛才不管不顧的人被她三言兩語就安撫住了。
她攙扶著老人家走了過來,經過他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卻連頭都沒抬。
秦峫沒敢跟過去,只能站在門邊等著,細碎的說話聲隔著棉簾子傳出來。
“丫頭啊,真是我記錯日子了?”
“是啊,”蘇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軟,只多了幾分沙啞,“要到年底,秋天都搶糧食呢,哪能這個時候回來?”
“對,你說得對,一定是我記錯日子了?!?br/>
老夫人的聲音逐漸冷靜下來,絮絮叨叨的和蘇棠說她的往事,有些前言不搭后語,秦峫這個親孫子都聽得稀里糊涂,蘇棠卻沒有半分不耐煩。
秦峫忍不住撩開簾子看了一眼,就見蘇棠滿眼都是溫和,眼底還帶著憐惜。
她在心疼老夫人。
秦峫猛地松了手,越發無地自容,這么好的姑娘,被他糟蹋成了什么樣子......
他站在門外邁不開腳,屋子里的說話聲也慢慢安靜下來,他聽見蘇棠吩咐紅杏拿被子來,老夫人大約是在羅漢床上睡下了。
他再次撩開簾子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老夫人已經睡下了,只是指尖還緊緊抓著蘇棠的手。
他放輕腳步走了進去,蘇棠似是察覺到了,卻仍舊沒抬頭,也沒言語,只當他不存在一樣。
“蘇棠,剛才的事......”
“爺想吵醒老夫人嗎?”
蘇棠終于開口,聲音卻透著冷淡,那是秦峫從未在她口中聽見的語氣,一時間頗有些不適應,卻到底因為理虧沒有再開口,只木頭似的干坐著,腦子卻在急轉,他還是想和蘇棠解釋一下他的本意。
他抬腳去老夫人內室尋了筆墨,剛提筆落下兩個字,外頭就傳來吵鬧聲,他眉心頓時擰成了一個疙瘩,抬腳走了出去。
守門的婆子正在和一個年輕丫頭爭執,那丫頭秦峫很眼熟,是蘇玉卿身邊的人,雖然他不記得名字,可卻本能的煩躁起來,深吸兩口氣才強行壓了下去:“吵什么?”
滿是威嚴凌厲的呵斥聲頓時唬得兩人閉了嘴,可在看見是他的時候,白芷臉上卻還是露出了得意來,當即開口告狀:“秦將軍,這狗奴才竟然攔著奴婢,不讓奴婢去見您,這分明是沒把我家姑娘放在眼里啊,您可要為她......”
秦峫垂眼看著她,聲音冷得仿佛要掉冰渣子:“我說過,不許你們再來明德堂,是你的耳朵不中用,還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白芷被他這語氣唬了一跳,渾身控制不住的一抖,忙不迭搖頭認錯:“奴婢不敢,實在是姑娘有吩咐,奴婢不敢不從啊。”
秦峫渾身的涼意一頓,蘇玉卿......
“她怎么了?”
聽出他語氣有了變化,白芷心下一松,忙不迭開口:“姑娘發病了,難受的厲害,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