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凜找過去的時候,蘇棠正在翻看安嬤嬤整理的冊子,上頭仔仔細細記著太子的喜好,她翻看的認真,并看不出來在意方才那句話的樣子。
楚凜一時有些拿不準該不該再提起,沉吟片刻才咳了一聲:“不必看得這般仔細,殿下當真是個和善的人,即便是哪里錯了,他也不會責罰的。”
蘇棠垂眼看著紙張上那句善騎射,遲遲沒有開口。
和善也好,不和善也罷,她學這些只是想讓自己能活得更久一些。
她如今已經很清楚自己這種人在上位者眼里什么都不是,一句話定去留,一句話決生死,她想活著就只能謹慎,更謹慎。
“蘇棠?”
見她遲遲不出聲,楚凜斟酌片刻還是提起了之前的話頭,“你和蘇家的關系......”
蘇棠這才有了反應,卻是搖了搖頭,她不想提蘇家的那些事,徒增笑柄罷了。
“我和蘇家的關系不會影響我答應你的事,楚統領大可放心?!?br/>
楚凜一肚子的話都被堵了回去,蘇棠本就是個有棱角的人,打從那天他決定要用人參和她做交換的時候起,就預感到了,以后兩人之間會生疏很多。
先前他以為自己并不在意,畢竟比起奪嫡,比起他的家仇,這些并不重要,可現在看著那將自己距于千里之外的人,他心里竟有些說不出來的失落。
“我不是擔心這個......”
“二爺?”
安嬤嬤尋了過來,“時辰差不多了,您是不是該回去當值了?”
楚凜看了眼天色,的確是該回去了。
“......那我下次再來?!?br/>
他遲疑片刻才邁開腳步,出門的時候沒能忍住回頭看了一眼,但蘇棠仍舊低頭在看那冊子,始終都沒給過他一個正眼。
他心里嘆了一聲,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走了,卻在路上瞧見了商販在賣首飾,他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只春帶彩的翡翠鐲子,他拿起來摩挲了兩下,莫名覺得這鐲子很適合蘇棠,索性買了下來。
不管怎么說,剛才是他說錯了話,也該賠禮道歉才對。
他將鐲子塞進懷里,快步到了宮門,氣還沒喘勻就聽見有馬蹄聲由遠及近,他抬眼一瞧,是秦峫,手里還提著血淋淋的人頭。
“子崮?你這是......”
秦峫將人頭扔給他:“先前京郊小油村鬧匪患,我就去看了看,這是賊首......你有沒有聽說京城附近還有哪里鬧匪患?”
楚凜抓住那顆人頭,只覺得掌心發麻,秦峫這是懷疑蘇棠被山匪劫走了。
雖然方向完全錯了,可讓他這么誤會下去也沒什么不好。
“不如你去兵部問問,好像最近確實有不少這種事,都在京城附近?!?br/>
秦峫朝他一抱拳,轉身就走。
楚凜晃了晃手里的人頭:“這個,你不去領功了?”
“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