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突:“殿下病了?”
打從蘇棠“失蹤”后,太子一直就有些憔悴,但卻不是現在這滿臉蒼白的樣子。
“無妨,孤是有些旁的要問太醫?!?br/>
大約是已經問完了自己想問的,他擺擺手,將太醫遣了下去,這才又看向楚凜,“差事可還順利?你畢竟還是父皇的臣子,回京后該先去和父皇復命?!?br/>
楚凜嘆了口氣:“若是沒聽說您的壯舉,臣此時的確該在御書房。”
太子面露愧疚,沉默許久才抬手扶住了額頭:“孤并不想讓你們煩心,但年底官宦子弟鬧事已經讓蘇家招惹民怨,順嬪姑母府上的事也和他們脫不了關系,十幾個下人的命......這等惡人,父皇實在不該赦免,而且......”
他面露痛苦,“我一直夢見她,夢見她在受苦,質問孤為什么護不住她......”
楚凜喉頭一堵,心里都是無奈,太子這是想多了,蘇棠現在只怕是快活的很。
可他不敢把實話告訴太子,只好嘆了口氣:“殿下,都說夢是反的,您既然做了那樣的夢,那她一定過得很好?!?br/>
太子抬眸看他一眼,似是沒想到他會說這樣幼稚的話,可遲疑許久,終究沒有反駁:“希望如此吧?!?br/>
他嘆了口氣,強逼著自己振作了精神:“你先回去復命吧,先前抗旨的事,太后和上將軍都為孤周旋過了,無妨的?!?br/>
秦峫?
楚凜神情復雜地嘆了口氣,罷了,雖然不是投誠,可到底是幫了忙的。
“臣告退?!?br/>
他行禮退下,剛出了門,就聽見了隱忍的咳嗽聲,他遲疑片刻又折了回來,就見太子正捂著胸口彎下了腰。
“殿下果然是病了,”他連忙走過去拍了拍太子的后心,“瞞著臣做什么?”
太子搖搖頭,“不是病了......罷了,就當病了吧?!?br/>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楚凜有些聽不明白,倒也沒深究,開口就讓人去傳太醫,太子卻攔住了他:“不必了,養養就好了?!?br/>
楚凜很不贊同:“還是讓太醫來看看才能安心?!?br/>
他抬腳要走,卻被太子抓住了胳膊:“不許去。”
“殿下,”楚凜蹙起眉頭,“別的臣都聽您的,但關乎您的身體,臣不能馬虎。”
他掰開太子的手就要走,太子霍得沉了臉:“楚凜,孤的話不管用了是嗎?”
他難得在自己面前擺出太子的架子來,楚凜有些無可奈何:“殿下,您這是......”
話音忽地一頓,他瞧見一抹刺眼的青紫自太子領口露了出來。
他臉色瞬間變了,抬手就去扯太子的衣領,太子連忙阻攔,可他畢竟只是個文弱書生,根本攔不住,衣襟還是被扯開,那烏紫的腳印出現在人前。
“這是誰干的?!”
楚凜臉色鐵青,抓著太子衣襟的手都在抖。
太子嘆了口氣,將衣襟重新攏了回去:“你還真是不給孤留臉面,你姐姐若是還在,定然要教訓你的?!?br/>
“若是姐姐還在,早就殺上門去了。”
楚凜低語一聲,沉沉地嘆了口氣,理智倒是迅速回籠,敢對太子動手的人,除了上頭那一位,不做他想。
“皇上是因為抗旨動了怒嗎?可他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
楚凜難以接受。
太子輕輕扶了下心口,眼眸低垂:“孤也不信父皇會這般待我,所以,寒聲,你說父皇會不會是出事了?”
“殿下何意?”
太子遙遙看向北方:“父皇性情大變,是從玉嬪入宮開始的,孤懷疑她的藥有問題,但孤等不及慢慢查了,趁著這次入宮請罪,孤想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