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當初管理庶務,除了平遠候的意思之外,族中第一個帶頭同意且大力推薦的人就是三爺。
現如今沈默出了這么大的紕漏,相當于擔保人的三爺自然要跟著受矚目。
沈默貪墨的銀兩還不是少數,而是一大筆。
能驚動族中管事兒的長輩都過來的那種。
“一摞的賬目算下來,二十多年,差了近三百萬兩銀子,合著一年就有十五萬兩,沈家一個偌大的家族,家底最重的都在這兒了,一年才拿了八萬兩左右,二哥這手,也著實太黑了些?!?br/>
算賬的人都是白蘇的,一早得到的消息,便跟沈瀚說了。
沈瀚昨晚回來的晚,知道東院在查賬,便沒有過去露面打擾,還讓人封鎖消息不讓侯爺知道。
如今塵埃落定,倒是可以讓人說給侯爺聽聽了。
他搖搖頭:“不止,這些只是明面上的,就怕他們還在其他地方以錢滾錢,賺些黑心錢,以二哥的性子,也不是干不來?!?br/>
“怎么,你覺得這些銀子還不夠多?”
沈瀚笑:“你說,這天底下最為花錢的事兒是什么?”
白蘇稍稍一考量,眼神微動:“養兵?”
“當初我和你說過栗縣匪徒的事兒,我借著裴知府的貢品案引朝廷的人過去剿匪,實際上那些匪徒是侯爺在外面給沈景明養的暗衛?!?br/>
“暗衛也是精兵的一種,并非你看到的只有幾十人或是數百人,而是幾千甚至是幾萬人廝殺淘汰后只能剩下這么多人,所以,你說侯爺哪里來的那么多銀錢訓練暗衛,他被圣上盯著可不是一天兩天了?!?br/>
白蘇瞇了瞇眼睛:“也就是說,二房貪墨的銀錢,侯爺是知道的,甚至是默許的,因為用在他手中?!?br/>
“所以,盡管開庫房將東院搜個底朝天,能找到五十萬的銀子或者貴價物都算多的,而東院這些年的花銷可不算出格,再厲害也不可能花了二百多萬兩銀子。”
“那咱們要過去看看嗎?”
“不著急,先吃了早膳,看看侯爺的反應再說?!?br/>
白蘇見他一副沉穩的模樣,便讓人布置了早膳,陪他慢悠悠的吃起來。
主院。
平遠候這一夜睡得很不好,簡直堪稱噩夢纏身。
醒來后整個室內清凈的讓他稍稍舒坦了些,遠離夢境中險惡,整個人眉眼都舒展了不少。
但很快,在得知昨天發生在東院的事之后,他震怒了。
“嘩啦”
一桌子早膳被掃落在地,他怒視著面前匯報消息的小廝。
“胡鬧,怎么昨日沒有人告訴我?”
那小廝低下頭,沒敢吭聲。
心說這兩天鬧騰成這樣,誰也不是傻子,都看出來了如今這個府中誰做主。
平遠候的名號是好聽,但是能冠幾天還不一定呢,世子不讓說,他們誰敢多嘴?
更不用說門口還守著那么多的護衛。
平遠候心頭郁結,氣的胸前劇烈上上下下的起伏著,腳下直踉蹌。
世態炎涼,這就是世態炎涼啊!
他瞪著那跪地的人許久,方才扶著桌子起身。
“走,帶我去東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