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老遠了,周達才兩眼發直:“那……那是四爺?”
“當然是我們公子?!?br/>
想了想,沈星辰又幫忙解釋道:“少夫人醫術高明,又天生福運,前幾日還在山上采摘了一株百年人參,公子這是要與少夫人討論藥方子呢?!?br/>
周達陷入深思,前有沖喜讓沈景明不藥而愈,后又采摘稀奇的百年人參,這少夫人說不定真是天生福運之人,沒瞧見張全得罪了她都被打死了嗎?
原本白蘇的提議還讓他有些嘀咕,但現在他卻覺得不失為一個好方式,不然,萬一自己真的落了張全那個下場了怎么辦?
周達能得劉氏的青眼,那本身眼皮子肯定是活泛的,見風使舵的基本技能肯定很厲害。
這么會兒功夫就想明白了自己的定位。
春梅也陷入沉思:天天跟在少夫人身邊我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采摘了百年人參?
幾個人都走了,白蘇卻不能走。
“四叔,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白蘇胡亂猜測,而是沈瀚忽然這么鄭重的過來,讓她有些摸不準頭腦。
沈瀚撩了衣袍坐在方才三人吃飯的石桌上,目光在那幾個剩下的月餅上定了定。
“府內今日中秋節,侯夫人邀了不少人前來賞月,趙氏以沈府大少夫人自居,游刃有余?!?br/>
白蘇心里翻了個白眼,她當然知道。
可她現在不是人微言輕做不了什么嗎?
和離都不能如她所愿,她能怎么辦?這時代沒有戶籍和關碟又寸步難行,她總不能一輩子窩在村子里不進城吧?
所以,還是要徐徐圖之。
先掌握自己的財政自由才是根本。
“四叔所言,我也猜到了,大公子不喜我,夫人娶我回來也只是將我當成個吉祥物罷了,若是能束之高閣,她還巴不得我是擺放在格子里的一味啞巴藥呢?!?.
白蘇冷嗤著,一臉落寞的坐在沈瀚的對面。
她低垂著腦袋,神色凄楚:“可是,我又能怎么辦,我不過是下河村的一介村女,我爹去了,我就是一個孤女,任由繼母搓扁揉圓,塞進花轎嫁入沈府,成了任人踩踏的大少夫人,我反抗不了繼母,反抗不了婆母,也反抗不了夫君,大概,我這輩子就是隨人擺布的命運吧?!?br/>
沈瀚擰眉:“好好說話?!?br/>
“咳,四叔?”一口口水差點嗆死過去。
她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情緒,這男人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嗎?
不對啊,當初他救人的時候瞧著可善良了呢。
沈瀚轉眸,不去看她嗆到后沾染緋色的眉眼,輕聲道:“我所見的白氏,并非如此怨天尤人之人?!?br/>
至少能當著沈府眾人折辱趙氏,嗆聲他那二哥,又敢對惡奴下毒的人,不會是什么任人搓扁揉圓的。
白蘇幽怨道:“四叔莫不是忘了第一次見我是在何處?!?br/>
沈瀚一頓,是在沈府外墻,想要上吊自縊的她。
一時之間,他便有些不確定起來,方才白蘇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唉,哪有人天生強勢,無非就是這個世道逼的人活不下去罷了?!彼荒樛?,傷春悲秋。
沈瀚凝眸,看著她微微出神:“你有何打算?!?br/>
白蘇別過臉,擦了擦眼角,過了好一會兒,才用通紅的眼睛看過去:“我若有打算,四叔可否幫我一個忙?”
“你先說?!?br/>
白蘇順勢一滑,低頭一跪:“求四叔幫我和離,我想離開沈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