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院,白雪皚皚。
玉子夜一身白衣,幾乎要和這白色亭臺融為一體。
他親自給程家主斟了一杯熱茶。
“孤還有事要處理,程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兒,不妨直說。”
短短幾日,玉子夜說話已經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雖比起先皇來,尚且稚嫩,但和過去的五殿下相比,已經變了不少。
程家主忽然心頭沒底了。
但如今程家處境也尷尬,所以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道:“殿下,臣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相告。”
“哦?”玉子夜意味不明。
程家主眉頭擰起,又飛速的抹平,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勢頭,開口道:“不知皇上可曾與殿下說過,玉朝君主,有一支暗衛,只隸屬于皇上座下,由朝臣世家負責帶領,乃是皇上最為信任的左膀右臂?!?br/>
玉子夜斂眸:“程家主的意思是,我父皇留下暗衛,是你們程家帶領的?”
程家主低頭,“是,皇上殯天突然,臨走之前未曾來得及交代暗衛之事,臣左思右想,覺得此事應當由殿下做主。”
“原來程大人來,是要交權給孤啊?!庇褡右剐α?,“最近朝野之中有些傳聞,有些朝臣自恃過高,對孤不滿,難得程大人對孤一片忠心,孤先跟程大人道一句謝?!?br/>
程家主一句話被堵在喉嚨,忽然不知道說什么了。
他啥時候說交權了?
那支隊伍本就是程家人統領的,換了主子還能像之前那樣好用嗎?
就像錦州府,換了大都督,不還是沈瀚說了算嗎?
玉子夜這個時候難道不該是有所顧忌,對程家稍微上點兒心嗎?
程家主咽下心頭的不悅,思慮再三,對玉子夜道:“殿下,這支暗衛與將士們帶領的兵將不同,隨意換首領,只怕是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玉子夜眼神微涼,瞇著眼睛看過來。
無端的透著一股壓力。
程家主頓了頓,馬上道:“當然,這本就是皇家暗衛,如今回歸殿下手中,天經地義,不過想要讓他們徹底從皇上殯天的悲痛之中走出來,尚需要時間,殿下您看,要不等過段時間再將調度令牌收回?”
玉子夜眼底劃過一抹譏諷。
“過段時間?程家主說的過段時間,又是什么時間?總不能讓孤等的沒個期限吧?!?br/>
程家主沉默。
他是不愿意交權。
但是現在玉子夜不依不饒,還沒登基就開始發難,讓程家主覺得很難喘息。
再加上現在他提也不提和娶太子妃的事兒,總讓程家主覺得,程家可能兩樣都要失去了。
沒了未來國母的位置,沒了那支暗衛,程家憑什么想要和薛家平起平坐,憑什么權傾朝野?
到時候也就是和朝堂那些尋常家族一樣,夾著尾巴做人罷了。
至少,他們要保住一樣。
程家主道:“不如等到殿下和煙兒成親之時吧,臣必奉上調度令牌恭賀?!?br/>
“程大人這是在威脅孤?”玉子夜面色拉了下來。
程家主一改方才戰戰兢兢的樣子,露出幾分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