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音是回來祭祖的。
當年晏家雖滿門出事兒,但先皇也并非讓人將尸體都扔在了亂葬崗。
再加上有她還活著,后來便在京都外建了墳塋。
如今天下大安,沈瀚班師回朝沒幾日,玉子夜便給晏家平反了。
晏家當年確實無辜,這事兒很多老一輩的朝臣都知道。
但知道是一回事兒,皇上擺明了要收拾文家,連帶的小魚小蝦是生還是死,都沒有關系。
現在玉子夜為了心愛的女子給晏家平反,也自然沒有受到多少人的阻撓。
對于別人來說,這是一件小事兒,但對于輕音來說,便是大事兒。
她住墳塋那座山頭旁的一個農家小院里。
已經住了好幾日了。
她知道今日沈瀚和白蘇離開京都,趕往錦州府。
今夜,她也要啟程離開了。
猶豫再三,她終究還是選擇不跟著沈瀚他們回錦州府。
那里距離京都太近了。
江南水鄉她見過了,下一站,她想去看看塞外風雪。
夜晚,她換上一身行衣,拿著長劍從小院子離開。
月色明亮,照的整個小院都是一片皎潔。
她抬腳不過兩步,便站定,詫異的看著院子里站著的人。
他一身月牙白,面容柔和的幾乎要和月色融為一體。
那眼神癡癡地看著她,似要將她看到心窩里去。
“玉子夜……”
她輕輕的呢喃,有一剎那的恍惚。
似乎也沒有很長時間不見他,但就是覺得這人好像哪里都不一樣了。
又好像和從前一模一樣。
玉子夜心神稍微不穩。
他到底還是來了。
他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哪怕他現在還不能理直氣壯的帶著輕音回宮,他也想過來看她一眼。
輕音恍惚不過一瞬之間。
馬上就揚起笑意:“陛下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可惜今日我這小院只怕招待不周了?!?br/>
玉子夜搖頭:“無妨,我只是想來看你一眼?!?br/>
輕音故意揚起的笑意頓了頓,有些撐不住。
玉子夜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長劍上,似是故人閑聊一般:“你要走了?”
“嗯。”輕音抓著長劍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打算去哪兒?四處走走,還是有目的地?”
以及,什么時候回來,還打算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