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柳的嘴像是開過光,說是晚上天冷要下雪,后半夜便當真落雪了。
靜兒前半夜還在死扛著,知道白蘇病了心頭擔憂的不行,但也越發自責,跪的越發實誠。
結果,后半夜沒撐住,就凍的瑟瑟發抖,暈了過去。
綠柳找了大夫,又讓人將她送回屋里。
白蘇應了一聲,沒有再提。
“外面下雪了?”
綠柳頷首,“奴婢聽說,落梅院附近的梅花一夜之間長了的不少小花苞,掛著雪團,這會兒別提多好看了,不過夫人如今看不了,等過幾日夫人的風寒好了,想必梅花就開了,到時候夫人再過去看吧。”
“原來是得了風寒啊。”
怪不得她覺得頭重腳輕,渾身輕飄飄的呢。
“夫人,早膳做的清淡,您先吃點兒,等會兒還要喝藥?!?br/>
白蘇順著她的意,吃了一碗白粥,又喝了一碗藥,便又覺得困倦了。
昨夜的夢,讓睡了一夜的人仿佛沒睡似的,渾身的疲憊,這會兒吃個飯的力氣過后,便覺得眼睛睜不開了。
綠柳只當吃了藥的人就是如此,也沒多想。
扶著她又歇著。
可躺下了,白蘇又睡不著了,一閉上眼睛,便想到夢里的場景,然后心頭開始發顫。
沈瀚在外面處理好一些公務回來,見水清軒靜悄悄的,還以為白蘇還未起來。
他沒有任何遲疑走了進去。
白蘇小臉微白,這會兒閉目養神,只以為是綠柳進來收拾,便沒有吭聲。
沈瀚頓了頓,脫去外衣,撩開被子順勢躺在她旁邊。
手臂穿過她的脖頸,將她抱在懷中。
低頭,正要吻上她的額頭,忽的,對上一雙眉目清明的眼睛。
沈瀚:“……”
白蘇:“……”
他眼底的情緒一閃而過,手上的動作僵了僵。
“你醒了?”沈瀚狀若無意,繼續緊了緊手臂:“餓不餓,身上還難受嗎?起來吃點兒東西喝藥吧?!?br/>
白蘇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當真還讓我再喝一碗藥?”
沈瀚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被她看的再次心虛。
白蘇鼻尖溢出一抹輕哼。7妏敩
他一個習武之人進屋會不知道她睡沒睡著嗎?
她剛進來,外間桌子上的飯菜都還沒撤完,他會不知道她用過早膳了?
沈瀚看著她好一會兒,忽的輕輕地喟了一聲,將她按在心口。
下巴悶在她柔軟的頭發上,發出悶悶的聲音:“我實在是沒法了,只能裝傻,才能讓你乖乖的給我抱一會兒?!?br/>
他嗓音里夾雜著些許委屈和無奈,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真誠的不帶有任何的苦肉計成分。
白蘇胸口處悶悶的,心軟,又心疼,還夾雜著各種復雜的情緒。
沈瀚見她沒說話,一邊吻著她的發梢,一邊聲音帶著祈求:“蘇蘇,怪我可以,但是別生氣了好不好,嗯?”
白蘇頓了頓,好一會兒,方才伸手環住他的腰。
“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吧?!?br/>
或許也不是怪自己的,大抵所有人都沒有錯,只是她無形之中欠了一個人,欠了一份永遠還不了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