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了片刻之后,隋玉安從須彌戒中,取出一個約莫有兩個成人拳頭大小的青色口袋包裹。
將其遞給老者,“老伯,這算是我的一點兒心意?!?br/>
說完,就向不遠處的那座寺廟走去。
打開包裹之后,金燦燦的金幣,瞬間驅散了落日余暉的暗淡。
老者微微一愣,旋即看著隋玉安的后背,面露一絲微笑。
輕聲道:“姑娘,你等等?!?br/>
仇生轉回身。
“你的好意啊,我代這些男女老少謝謝你了。不過~這錢啊,你還是拿回去吧;我們這偏遠地區,這東西沒處用?!?br/>
說著,老者將先前的那把金幣銀幣、也一起放回包裹,還給了仇生。
“姑娘,雖然你一身華貴,但骨子里,應該也是個布衣子弟,要不然又怎么如此顧及我們這些下層民眾呢?!?br/>
“你賺個錢也不容易,若是真想行善,那便留給真正有需要的人吧。我們這些老弱病殘,有唐公子照料,足夠可以安度晚年了。”
老者話音剛落,周邊,三三兩兩,微笑地看著隋玉安,不住地點頭。
“唐公子?”
隋玉暗眉頭微皺,沉吟道:“那胖子?!”
老者看向寺廟的方向,難得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唐公子雖不是廟堂之人,但卻是有著一顆兼濟天下的仁心啊。”
“姑娘,可不要被騙了,這圣人啊,從來都不是高高在上的圣,而是平易近人、融入黎民的人。”
“唐公子,從來不會像那些官場上面兒的人一樣,滿嘴的修齊治平、仁義道德;但唐公子卻是舉止皆行善,布施積陰功,我們這兒......”
“大大小小,怎么說也得有三千多戶兒,再怎么省,一年的開銷少說也得近幾十萬金幣,唐公子一管可就是十幾年啊!”
“唐公子就是我們這些人的守護佛陀、普渡觀音啊?!?br/>
隋玉安微微點頭:“這么一說,那個唐公子還真是個好人了。那你們知道他是什么人嗎?”
聞言,老者微微搖頭道:“好人?哈哈......我們更喜歡叫他怪人,哈哈........”
“這個唐公子啊,雖說是出身華貴,但卻是沒有一絲囂張跋扈,秉性純良,與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能打成一片。”
“跟我這個老不死的在一起,他就仿佛是個歷經滄桑的煙波老叟,時不時搶過我的煙袋咂吧兩口,吹一吹牛皮;”
“跟那些調皮搗蛋的熊孩子在一塊兒,他就是個吊兒郎當兒的放蕩公子,時不時搶走他們手中的糖,倉皇而逃?!?br/>
說話間,老者遙遙一指,“寺廟門前的那個瞎子,曾經可是清風鎮為民請命的鐵齒銅牙啊,但在唐公子那三寸不爛之舌之下,也得甘拜下風,執晚輩洗耳恭聽之禮啊,哈哈......哈哈......”
大笑之后,老者面色凝重;
沉聲道:“一言以蔽之,唐公子啊,奇人!圣人!嗯嗯......家人?!?br/>
隋玉安注意到,在老者說出“家人”二字之后,臉龐之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抹柔和。
遲疑了片刻,隋玉安還是尊重老人的意愿,將包裹收回。
然后,對著老者微微躬身,旋即,走向了那高山之上的建筑群。
那間為風塵黎民而建的寺廟,那位為民請命的落魄說書先生,以及那位幽居鬼殿的紅塵佛陀.......
這一切,就像是良人的欲擒故縱,騷動著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讓隋玉安的內心,久久難以平靜。
此時此刻,隋玉安只想盡快地一探究竟,解除自己心中的謎團。
......
走過約莫十里地,路過遍野的棚戶區,便來到了山腳下。
眼前,便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參天密林。
顯然是長時間罕有人煙的緣故,此地,灌木叢生,密林高聳入云,時有林鳥猿猴啼鳴相和。
密林之中,人為地,劈開了一條通幽曲徑;
小路斗折蛇行,可能是力求坦平的緣故。
山路入口左邊兒,立有一塊通體墨色的玄武巖,上書白色篆字:
莫道青天有無道,黑白不分醉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