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叔,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楚春山喊住了她,“等一下?!?br/>
緊跟著又繼續說道,“或許,陸小姐有可能割愛將這個盒子賣給我嗎?”
“多少價格隨便你開。”
一個靠進山采山貨販賣過日子的人,讓她隨便開價?
這話說得有幾分財大氣粗的樣子,也更顯得面前的楚春山深藏不露。
或許,楚春山展示在人前的頹廢和普通,只是迷惑眾人的假象,真實的他是什么樣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陸夕檸轉身看他,笑得一臉和氣,“實在抱歉啊,但這個盒子我不賣?!?br/>
說著,她拿起桌上的金絲楠木盒,指尖摸索著上面的紋路。
陸夕檸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但她的心卻在一點點下沉。
因為她突然意識到,楚春山可能是真的見過盒子上的圖案,但是怎么可能呢?
不會的!她在心里
陸夕檸試探問他,“山叔為何對這上面的圖案如此感興趣,是有什么故事嗎?”
男人端起床頭柜上早已經冷掉的茶,絲毫不嫌棄又喝了一大口,借著冷茶的涼意讓自己冷靜下來。
“沒什么故事,只是很合我眼緣?!?br/>
“如果以后陸小姐知曉這盒子哪里能買到,又或者愿意割愛出讓,還請一定要告訴我?!?br/>
楚春山語氣非常誠懇,但陸夕檸知道他并沒有說實話。
他給人的感覺真的太矛盾了,一舉一動看似平庸,但又夾雜著犀利和銳意。
陸夕檸點點頭,拿著金絲楠木盒推門離開。
望著她離去的纖瘦背影,楚春山暗自扼腕嘆息,不是他不愿意說,但在不確定這盒子上的圖案,到底是誰設計的之前,他不會把那些信息告訴任何人。
只是,他不能再這么墮落下去了。
畫像上那人手中的盒子,如果是真實存在的,那么父親說的那些話或許便是真的。
楚春山感覺一直壓在心頭的那塊巨石,有了一點點挪動的痕跡。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思緒里時,門口剛穿好雨衣的陸夕檸,倏然轉身,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狀似好奇一般問他道,“山叔,我下午見到了聞阿婆和舟舟,她說天水村的人都姓聞,山叔怎么姓楚呢?”
楚春山:“我本來姓聞,后來出去念大學,自己改了姓?!?br/>
這次陸夕檸沒有問原因,聊了兩句就離開了。
實際上,盒子外面的這套圖案,是陸夕檸根據過去某些記憶自畫的圖稿,再請國內專業的傳統木匠和雕刻師傅定制而成。
全世界僅此一個的上等孤品。
如果楚春山真的見過這個盒子外面的圖案,那么他,這個天水村,便真的和那個男人有關系。
甚至就連十二歲的聞御舟,都有可能和那人有關系。
雨滴從屋檐垂直下落,在地面濺起一灘小水花。
走廊處,一道修長身影半倚靠在柱子上看著天幕,五官線條流暢,精致卻不失英氣,聽到她出來的聲音,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轉而看向她。
季牧野大步流星朝她走來,撐起黑傘道,“走吧?!?br/>
陸夕檸婉拒了他一起撐傘的舉動,聲音極淡,“不用了,我穿了雨衣?!?br/>
在她走進雨幕前,手腕被季牧野一把扣住,棱角分明的輪廓被雨水沖刷得更加好看,薄唇緊閉,漆黑的瞳孔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接過她手里的保溫杯和金絲楠木盒,把雨傘塞進她手里。
季牧野:“握好?!?br/>
男人拉高雨衣的帽檐,迎著撲面而來的雨絲往回走。
“......”被留下的陸夕檸,握緊手里的傘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