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這個正好也是個例子?！彼肓讼耄f道。

    “關于豬的習俗，在這邊由來已久。雖然他們自己沒記錄，但中原人很清楚，因為兩邊的來往非常早?！壁w亮想了想，說“周朝剛建立的時候，當地的肅慎人向周武王進貢楛矢石砮，就是樺木的箭桿和石制的箭鏃。他們用的弓箭尺寸很大，箭鏃就有一尺多長，很有標志性。天子認為遠方的人來朝貢，是吉利的事情，因此特別記錄下來?！?br/>
    “這是對周朝朝貢的最遠的部落，所以之后，周人一直把肅慎當做自己的極北邊界。誰能讓肅慎人來朝，就是國家有威望的標志。后來，楛矢石砮就成了個文化概念，到現在還在用?！?br/>
    “據說肅慎和之后的挹婁人，不怎么飼養牛羊，而是喜歡養豬。這些人吃豬肉，穿豬皮，還用豬來祭祀。這同樣讓中原史家印象深刻?！?br/>
    “肅慎、朱里真、諸申、女真，大概都是一個詞，在不同時代不同方言里的念法。直到現在，很多女真人也確實還有這個習俗，可以考證、鑒別。所以，別人這么稱呼他們，也不奇怪?！彼偨Y道。

    “古籍里的事情，你也很清楚啊?！辈芙ㄓ行┮馔?。

    “不瞞各位，在下也是讀過書的。”趙亮略有些自得地說“雖然身處蠻荒之地，但我們家一直重視教育子弟。古籍、書法，都是學過一二的?！?br/>
    “這樣啊。”曹建贊許道“那你繼續吧?！?br/>
    “好的?！壁w亮拱拱手“總之，無論是中原古籍，還是周圍突厥語部落，都對他們的豬印象深刻。但突厥人稱他們為‘通古斯’，并不是說這些人就是野豬怪，只是描述他們的生活方式，和崇拜的動物象征。”

    “我覺得，這個狗國可能也是類似的吧?！彼麑Ρ绕饋怼拔矣X得，也可能是養的狗多，生活中都是狗，所以人家喊他們狗國。這和遼國人去的用狗的國家，應該是風俗接近的族群，不是說真就是狗頭人。”

    “原來如此?！贝蠹壹娂姳硎纠斫饬恕?br/>
    “那帖木兒把朱皇帝叫通古斯皇帝，其實還是叫錯了吧？”博爾詹提問“通古斯語里，豬反而不叫通古斯了?！?br/>
    “確實不會這么叫。不過那邊名字帶豬的很多，屬于常用稱呼?！壁w亮回答“比如叫‘豬皮’，努爾哈赤，都可以的，算是求吉利的名字?！?br/>
    “你在說些什么？我越來越暈了?！弊谒澈蟮拿撁摬换ú唤獾馈笆裁匆馑?？帖木兒的外號沒起對，朱皇帝其實就是叫努爾哈赤是吧？”

    “行了行了，別扯遠了?！蓖醮罄镖s緊叫停他們，用拂塵敲了敲地圖“總之，可以借助的當地部落，我們已經介紹了一圈?，F在，主要問題是要面對的威脅。”

    “明朝皇帝在北方分封了十幾個國王，命令他們帶領自己的兀魯思，和蒙古人爭奪草原。”他介紹道“在東北這個方向，主要有四個，其中以四太子燕王最善戰?！?br/>
    “這條商路的重點在遼陽行省北部，但據說燕王部機動性很強，很可能主動前出，經過草原東沿，在進入遼陽前截斷這里。”他比劃了下“我覺得，主要威脅就是在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