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架將秦郁樓抬回他跟寧珊月的主屋時,寧珊月才知道了這件事。
蓉蓉暗笑了幾聲,似乎對著姑爺僅有的好感已經敗壞光了,只剩下竊喜,活該。
彼時外人尚不清楚萬長安跟寧如鳶的關系,可寧珊月很清楚。
萬琢玉乃她姑姑的養子,一直視如己出,是以也是她的弟弟。
寧如鳶第二次航海離開前還特意跟她交代了,萬琢玉讓她多看著些,別讓他受欺負。
前幾年在宮中的時候,皇后娘娘就對萬琢玉多有照顧。
還一直將人放在太子的身邊做陪讀,而她與自己的弟弟也是常有來往,姐弟感情挺好的。
定是自己昨日被秦家罰了后,不知怎的傳到萬琢玉耳朵里去了,他拿秦郁樓撒氣呢。
她很了解她弟弟的脾性,安安靜靜不爭不搶的一個孩子,但不能惹著他底線了。
一旦觸碰,他會下死手。秦郁樓算是傷得輕了,東廠那些人的手段她是清楚的。
寧珊月看著躺在床上的秦郁樓,平聲問道:“夫君,你今日沒去東宮吧?”
周氏氣不打一處來,聲音尖細了起來:“你還有沒有良心,你夫君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你也不心疼一下?”
心疼?
可是秦郁樓也沒有心疼自己與偏向自己的樣子啊?
寧珊月在心里這么想著,又開始左右懷疑起秦郁樓從前對自己有幾分真心來了。
秦郁樓喘著氣,嗚咽著:
“今日的確沒去東宮。
娘子,要不這次就算了吧,你也成婚了,有些職務著實不必去爭了。
來年我們生個孩子,你好好在家中帶帶孩子,為秦府開枝散葉可好?”
周氏忽的想起這寧珊月不是在跪祠堂嗎,這作勢她就要發作起來,卻被秦郁樓拉住了衣袖。
秦郁樓搖了搖頭,讓他母親別再繼續添火了。
寧珊月垂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睛里剛剛努力培養的一兩分情意,此刻就消減了一半下去。
倉促成婚,感情基礎單薄,是本著雙方信守承諾在繼續友好相處的,可是秦郁樓提前破壞了這種平衡。
“夫君好好養傷吧,我去廚房看看藥熬好了沒?!?br/>
說著,寧珊月便面無表情的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婚前千依百順,說仰慕她才華才能的那個人,此刻卻說出了要她趕緊開枝散葉這話。
秦郁樓的變化,可謂是快。
寧珊月走出房門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這步去北境的棋,也不知道自己是下對了還是下錯了。
次日,寧珊月起了個大早,站在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紅木雕花衣柜前,看著里邊的羅裙華裳發著愣。
蓉蓉走來,歪過頭,不解的問:“二姑娘,您看什么呢?”
寧珊月道:“我要去一趟東宮,不知道該以何種裝扮去。
裝扮得過于素淡,那位不好伺候的太子殿下又要陰陽我,嘴上說說就算了,我就怕他像上次那樣,讓我......”
讓她脫衣,當著他面換衣服,反復羞辱。
蓉蓉伸手從里面取了一件嬌艷的金邊水紅色浮光錦長裙,極好的料子,攤開在手心上極為順滑:
“二姑娘自是得打扮得正式一點,還是得順著太子殿下的意思來,免得又為難您?!?br/>
寧珊月伸出蔥白的玉指摸了摸這質地絕佳的裙子,問道:“就這件吧?!?br/>
話完,她又擔心的問了一句:“蓉蓉,上次太子送的那箱衣裙你是不是全給我掛這衣柜里了?”
蓉蓉也看了看,咬著下嘴唇:“是啊......這絕佳的料子一直壓在箱子底下,會糟蹋這些綢緞的。
二姑娘別多想,太子殿下是男子,哪里會這般心細?
估計也是讓人胡亂拿了些好布料的裙子送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