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吻了吻她的額頭,帝王鳳眸里滿是柔軟:
“云嬈,你為大周做的事情,朕都清楚。
此次大周與匈奴能如此快的和談好所有的事情,你在背后所做的努力,朕都清楚。
等這些事情都料理完了,朕不日便冊封你為皇貴妃。
和談的第二步,便是為你,還有拓跋公主在大周與匈奴的邊界處塑金身,再立傳。
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都知道你為大周做的每一件事。
讓大周與匈奴每一年的和平歲月里,都寫著你江云嬈的功勞,百世流芳,代代相傳?!?br/>
江云嬈眼梢泛紅的看著裴琰,聲音有些哽咽:
“我從前身上背了罪名,皇上這么做,會有阻力嗎,會為難嗎?
倘若是為難,換一個人塑金身也是可以的,選一位身世顯赫的高門貴女去做大周的面子會更好。
只要幫你解決了當下的難題,旁的事情,我其實也沒多在乎?!?br/>
裴琰磁沉語聲卻透著一股怒意:“可是朕在乎!”
江云嬈抬起眸來,鼻尖泛出一股濃酸,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柔軟的手臂搭在裴琰的臂彎上,緩緩將手指蜷縮了起來。
做一個位高權重男人身旁的女人,有時候真的好難,他背后的牽扯,的確是太多太多了。
江云嬈漸漸明白,在大周這樣的一個時代,門第與家族勢力,是一個現代人任憑用怎樣的智慧積累功勞,都是難以超越的。
裴琰清冷如月的鳳眼半垂著,深邃的目光幽沉無底:
“朕再不愿看見那些高門氏族,一次一次的欺負你。朕給你權力,給你榮耀,你站在高處的時候,便能輕易的碾壓他們?!?br/>
這些孽債,本也是裴琰自己欠下的。
如果江云嬈此刻不是一個普通人的身份,那天元宮外跪著的那些大臣便說不出維護沈家女,讓江云嬈忍忍的話。
她皙白如玉的手撫上裴琰瘦俏了一些的面頰,那棱角分明的輪廓邊緣,已經有了淡青色的胡茬,有些扎手。
江云嬈那雙嬌柔的烏眸濕漉漉的:
“裴琰,我會努力與你并肩看天下,看繁華,看未來的?!?br/>
話完,她又道:“我給你刮刮胡子吧?!?br/>
裴琰捉住她柔軟又冰冷的手在寬厚的手掌心里揉搓著:
“不用了,你歇息著,朕還要回一趟天元宮,晚些時候再過來?!?br/>
裴琰剛走,芝蘭便進來稟報:“娘娘,拓跋公主與匈奴王儲來了,您要見見嗎?”
江云嬈點了一下頭:“讓她們進來吧,賜座?!?br/>
拓跋朔蘭那日聽了江云嬈一席話,自己也想了許久,
她本是尊貴的匈奴王族,只因生來是女子,卻與男子擁有完全不同的命運選擇。
甚至是說,每一位公主出生的使命,便是和親與聯姻。
她不要過這樣的人生,剛好大周給了機會,她選擇為自己爭一次。
那日,江云嬈有一句話,的確是觸動了她。
身為女子,只有站往高處,以后才會有為更多女子說話的機會與力量。
往后世世代代,匈奴草原上,不再是那些男人一言堂說了算了。
即便如她嫂嫂那樣優秀的人物,與自己的阿兄成婚后,也只能在匈奴單于的后宮里待著。
江云嬈就是因為站在了這樣的高處,所以她才有能力與機會促成改寫匈奴與大周和親的這一現狀。
當然,也改寫了她拓跋朔蘭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