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斜睨他一眼:“怎會,她踏踏實實跟朕回宮以后,朕便告訴她。
這女人如今不好管束,人只要沒有抵達皇宮,一切都不算安定?!?br/>
福康公公給他倒了一杯茶,有些擔心的道:
“皇上您還是小心著吧,以奴才所見,這事兒若是被皇貴妃知道了真相,肯定跟您沒完?!?br/>
他只嘆皇帝卑微,最怕的,還是皇貴妃不愿高高興興的跟她回去,到時候用捆用打壓的,鬧得彼此都不開心,又是好一番折磨。
歸冥手底下負責送密信的暗衛,一騎快馬身披風雪直奔匈奴王庭,說要找大周北境大都護鶴蘭因鶴大人。
拓跋朔蘭命人放行,暗夜山暗衛將密信穩當當的交到了鶴蘭因手里。
鶴蘭因將密信攤開來看,原是裴琰的削藩令。
此刻裴琰已經回到華陽城北境都護府衙,開始部署撤藩一事。
裴琰在信中交代,北境與匈奴,皆有大變數,讓他盡快回到華陽城,以免災禍而至,會有暗夜山暗衛秘密保護他歸去。
鶴蘭因將密信看完就燒了,他與裴琰之間的關系好似有那么一點回到從前的樣子了。
那最后一句,是在擔心他的安危。
這一日,是拓跋朔蘭與鶴蘭因的大婚之日。
單于拓跋朔鴻重病不起,就想看一眼妹妹成婚的樣子。
拓跋朔蘭問了鶴蘭因的意思,鶴蘭因同意了。
這場婚禮準備得極為倉促,來的人也不多。
漫漫大雪之際,茫茫雪原之上,匈奴大祭司站在高臺之上祈求長生天護佑這對新人。
鶴蘭因與拓跋朔蘭身著匈奴特有的藍色婚服,佩戴王族瑪瑙金飾,站在高臺上手牽著手將婚禮儀式走完。
鶴蘭因抬起那溫和的眉眼,看見拓跋朔蘭頭上的鳳凰金冠滿是落雪,素日里如此潑辣驕橫的公主,今日一直在落淚。
他忍不住說了一句:“別哭了,哭得越兇,你兄長便更擔心?!?br/>
拓跋朔鴻艱難的從抬出來的榻上站了起來,走到鶴蘭因與拓跋朔蘭的面前,握著兩人的手:
“以后孤的妹妹就交給你了,她脾氣不好,性子驕橫,這都不是缺點,因為這都是孤慣出來的。
你愿意跟她在一起就在一起,孤也不求你對她多好,
只是你若有朝一日不愿與她在一起了,平安的放她歸來匈奴草原便是,不能傷她半分。”
鶴蘭因溫聲道:“請單于放心,蘭因自不辜負公主一片心意?!?br/>
拓跋朔鴻冷哼了一聲,他看得出來,是自己這個妹妹單相思,這鶴蘭因對她有些冷待。
拓跋朔蘭還為他解釋,她說,鶴大人心是好的,就是性子冷然了一點。
“駙馬,匈奴嫡長公主生來尊貴,孤還是得威脅你一句,你若欺負他,孤即便死了,還有孤的王儲,一樣弄死你。”
拓跋朔鴻眼神犀利的瞪著他,沒瞪幾眼,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人立馬就不行了,又被人扶著躺會了坐榻之上。
拓跋朔蘭咬著嘴唇,早已經淚流滿面了,無助的不知道該怎么辦,她低聲道:
“巫醫昨日告訴我,說我阿兄恐怕時日無多了,我要怎么辦,這么大個匈奴,小野那樣小,我要怎么辦!”
鶴蘭因在背后提著她藍色的裙擺,陪著她慢慢下了高臺,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已見她兩眼哭得紅腫起來。
鶴蘭因有些不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