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珊月抿緊了雙唇,眼神躲閃著,額角的青筋鼓了起來。
她自然知道自己是錯了,是已經為時已晚。
她雙眸赤紅起來,急聲道:
“此事不能再發酵下去了。
我原以為等到宮宴事情全數結束后再回去處理家事的,可不曾想會變成這樣。
殿下趕緊找人替代我的位置吧,今日我開始做交接,將手中的事務一一交代詳細,然后再離開。”
裴昀卻有些好奇的看著她:
“你不是愛慘了那個秦郁樓,秦郁樓也對你情深意切嗎?
這才成婚幾日,你就對人下重手了?”
秦郁樓被打得鼻青臉腫,宮里的人都說是寧珊月命人這么做的,裴昀也是聽了一耳朵。
不過挺好,秦郁樓本來也該打。
寧珊月微微垂首,神色低沉的說著:“這事件里最該打的不是秦郁樓,而是我自己?!?br/>
她姑姑在她小時候就告訴過她,人犯了錯,就得挨打。
裴昀看著她明媚的容顏之上像是鋪滿了一層草木灰,晦暗無光。
正想要說話時,寧珊月起身道:“殿下,珊月先告辭,現在得先去一趟崇寧宮,去向皇后娘娘請辭?!?br/>
寧珊月說了就急著走,裴昀一把拉住了她:
“你牛脾氣是不是又上來了?你是不是總覺得解決事情不是一就是二,總想著干脆果斷?”
寧珊月慢慢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喉嚨發緊,眼淚從眼眶里逼了出來:
“那我總得去解決,而且只能我自己一個人去解決,此事已經快要牽連到皇后娘娘了,我萬死莫辭!”
裴昀又拉扯了一下她,她的頭發甩過來時,剛還將額頭里的傷口給露了出來,隱隱約約的一條疤痕不太真切,
他黑眸微沉:“你受傷了?秦郁樓干的?”
寧珊月連忙甩開他的手臂站得遠了些:“都是家務事,太子殿下乃珊月的上級,此事不便過問。”
裴昀走過去,一手掀開她的劉海,一條猙獰扭曲的疤痕落在她的額角上。
深邃漆黑的瞳孔看得猛縮了一下,頓時烏云聚攏了過來,似凝結了一股殺氣。
裴昀一字一句咬牙的道:“秦郁樓,居然敢動手打你?”
寧珊月道:“殿下別問了?!?br/>
裴昀將她額前的劉海給放了下來,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還想著維護你那只癩蛤蟆是嗎?
上次宮宴你將孤得罪成那個樣子,孤都沒動你一根手指頭,秦郁樓居然敢將你臉給劃破?!?br/>
裴昀那雙黑眸陰鷙下來,對著殿外下令:“來人,將秦郁樓給孤提來?!?br/>
寧珊月猛的回頭:
“太子殿下,此乃珊月家中事,您不該過問的!
您千萬別攪和進來,皇后娘娘已經被我牽扯了,我難辭其咎,您別再牽扯進來了?!?br/>
裴昀一圈砸在門板上,咚的一聲巨響,眸底殺氣騰起:“秦郁樓,孤今日就將他拆筋剔骨。”
寧珊月緊盯住裴昀的眼神,心中徹底的慌亂了,太子渾身戾氣燒了起來,是真的動了殺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