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怎能做愛人啊,他是皇帝,身份不對等,連說話都變得極其費力。
裴琰始終背對著她,那面容上滔天的怒意一直被壓制著,換做旁人,早就被橫著抬出去了。
他已算縱容,太過縱容了。
那冰冷的聲音再次從頭上傳來:
“朕相信過你,連你遷居瑤華殿都可以說成不記得,朕這樣都忍了,你還要朕忍你幾次?
朕后宮佳麗三千,又不是非你不可,何需要一個心有旁人的妃嬪?”
江云嬈清淚止不住的涌了出來,唇瓣顫抖著:
“那臣妾說,臣妾其實不是......”
她喉嚨酸澀,本想說自己其實已經不是真的江云嬈了,可這樣的話,裴琰聽見了只會覺得更滑稽與荒誕。
“這書信,不是臣妾寫的,皇上不信就降罪吧,臣妾自己認栽。”
她哽咽著說了一句,身體似乎被抽干力氣了。
裴琰道:“你若是心里有裴占,朕派人送你去北境,朕成全你們?!?br/>
江云嬈跪坐在原地,落寞的垂下雙肩,良久沒有說出那句最讓皇帝下不來臺的話,再忍忍。
裴琰垂眸看著她:
“只不過你做過朕的女人,他還看得上你嗎?莫要到時候在北境被人拋棄,那便只能扔給匈奴人了。”
江云嬈胸口一悶,苦笑了好幾聲:
“好啊,臣妾謝皇上成全。”就是這句話,就是這句讓裴琰下不來臺的話,她不打算認了。
裴琰瞳孔猛縮,吼道:“江云嬈,你!”
江云嬈獨自從地板上站了起來,靜靜凝望著裴琰:
“從前臣妾不懂帝王是個什么樣的身份,而今算是明白了。
皇上是永遠不可能在心底完全相信一個人的,你的提問總是喜歡試探,你的話語需要多次反復揣摩,
可臣妾不同,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臣妾從來都是將心意赤裸裸表達在明面上的?!?br/>
裴琰薄唇抿緊,深邃的俊容幽邃冷戾,他一甩繡著龍紋的袖袍轉身看了過來:
“你早知朕是帝王,就該知道對前塵過往有所避諱。你跟禹王之間的事情,也早該爛在肚子里?!?br/>
江云嬈眨了眨眼,如珍珠般大顆的眼淚墜落在前襟,開出一朵小小的水花來。
她一個妃子,怎么跟皇帝吵架啊,有什么好吵的?
隨即咽了咽喉嚨,才啞聲道:
“臣妾這就回宮收拾行李,等著皇上將臣妾遣送出宮。
反正臣妾最想要的就是出宮后的生活,簡單隨意,少了許多勾心斗角,倒是更為暢快。”
江云嬈提了裙擺,抬起腳步就離開了。
裴琰在她身后地吼道:“江云嬈,你一直都想離開皇宮,對吧?”
江云嬈停下腳步,卻依舊背對他:“是啊,臣妾厭倦后宮,厭倦這里的一切?!?br/>
這里的一切,那自然也包括他了,裴琰冷笑出聲:“好,你就去北境做禹王的侍妾!”
江云嬈一邊走一邊落淚,小欣子截然不知道方才里邊發生了什么,一路擔心的跟著。
江云舟不知道從哪里竄了出來:“姐姐,你怎么哭了?”
江云嬈抽泣著:“陪我回去收拾行李吧,過幾日我就要去北境了,不,我馬上就出發走?!?br/>
江云舟與小欣子兩眼對視,滿是震驚,小欣子道:“娘娘去北境,去北境做什么?”
江云嬈:“做禹王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