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宮大殿所有的宮人都被遣散了出去,不敢抬頭更不敢妄議,只有止不住的哭聲與厲聲斥責從殿內傳來,搞得人心惶惶。
寧如鳶淚眼潺潺的跪在地上:“臣妾有錯嗎,臣妾沒錯!”
裴琰居高臨下的站在龍臺之上背著手,渾身散發著徹骨的寒意,令人畏懼,
“貴妃在后宮受了委屈,就讓娘家人在前朝給朕施加壓力,你當朕的江山是你寧家拿來過家家的?”
寧家本就反對新政,看見自己的女兒在后宮受了這樣大的委屈,在朝堂上開始拉幫結派給裴琰施壓,這一下就犯了裴琰的逆鱗。
裴琰登基不過短短三年,又是勢弱的皇子走上去的,位置還沒坐穩,自然是犯了帝王忌諱。
寧如鳶哽咽著:“臣妾與皇上相識多年,從不見得皇上哄過任何一個女子,但為什么瑤華殿的慎嬪就是個例外?
即便后宮都認為臣妾才是皇上唯一的寵妃,但只有臣妾自己知道,皇上只是將臣妾當作一個妃子罷了,一個牽制前朝的工具罷了!”
裴琰盯著她,巍峨修長的身影巋然不動:“朕最恨后宮爭風吃醋,你已然封為貴妃,只在中宮皇后之下,何必跟一個嬪位的妃子計較?”
寧如鳶笑意蒼涼:“計較,皇上居然說臣妾計較?臣妾這么多年心底到底怎么想的,皇上難道不知道嗎?
是,是有人不計較,慎嬪便不會跟任何人計較,她不像臣妾這樣傻。
她今日在御花園說了,只想守好做一個嬪妃的職責,只有臣妾才愚蠢癡傻,想著做裴琰的心上人?!?br/>
所以她痛苦,所以她流淚,一切都源于動了情的人,最為卑微了。
裴琰:“慎嬪真這么說?”她不會跟任何人計較,這是她心底的想法,還是說給寧如鳶聽的?
寧如鳶跪在地上哭了那么久,裴琰都不過問她的心事,而在她說了一句關于慎嬪的話語后,他便上心的問了一句。
“皇上從前那樣厭惡江家女,沒想到還是讓她走進了心底對嗎?”
寧如鳶抬眸,眼淚從眼眶里滾落了出來。
裴琰刀鋒般的下顎動了動,沉默了一會兒:“貴妃跪安吧。”但寧如鳶說的那些關于江云嬈的話,開始在他耳邊縈繞不去。
裴琰將寧如鳶給罵哭了,堂堂貴妃是哭著出的天元宮。
最受寵的寧貴妃都被皇帝給罵哭了,這的的確確是后宮里的大事兒。
妤嬪將此消息一一帶到,講得心驚肉跳,還沒等江云嬈反應過來,皇后的人就來了。
江云嬈接到皇后的旨意,眉頭一擰:“不去成嗎?這時候誰去誰死啊,我怕!”
嬋娟婉約的笑著:“這事兒皇后娘娘出現其實也不大合適,但皇后娘娘現在最信任的人就是慎嬪娘娘您了。
趁著皇上正在氣頭上,去給寧家再添油加醋,吹吹枕邊風就是了,也不需要你做其他的?!?br/>
江云嬈心中一萬頭馬奔踏而過,她咬著牙:
“皇上是個聰明人,他不喜歡后妃去干涉他的政事,我現在去就是自討沒趣。”
她發現魏皇后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什么危險的事兒都讓她去做,她不愿牽扯這些前朝與后宮的事情。
嬋娟語氣客氣卻也強硬:
“江家近來在朝野內推行新政有功,皇上不會拿慎嬪娘娘怎樣的。
再說了,皇后娘娘覺得皇上天生就聽得進去慎嬪娘娘您的話,這是夸贊慎嬪娘娘您呢?!?br/>
話完,她從袖口里拿出一個錦盒打開,里面裝著一串東珠瑪瑙項鏈,東珠昂貴,瑪瑙絢麗,品相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