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后從鳳椅上站了起來,深紫色的裙擺拖在百花地毯上,掃蕩出一股陰涼厚重的風來:
“哀家倒是在想,江家向來都是占兒在朝堂之上聲勢的風向標。
若真要對付,就不能單單對付一個女人。
皇帝如今正寵愛她上心,若只是對付江云嬈一人,不僅傷不到實處,還很容易將咱們自己也搭了進去?!?br/>
趙舒盈崇拜的眼神看著趙太后,不愧是先帝后宮里活到最后的榜首人物,
“那姑母可是有什么好法子了?”
趙太后眼角的皺紋深了深,語聲低沉:“江家絕不能就此倒戈,這法子嘛,哀家心底有數?!?br/>
趙舒盈細細揣摩著,感覺自己的姑母根本不關心自己得不得寵,能不能扳倒皇后,讓自己做到后位上去。
她覺得姑母的心里只有大堂哥裴占,可是裴占回來也只是個王爺,她干嘛那么關心江家在朝堂上的風向呢?
難道......她想要裴占當皇帝?
倘若大堂哥裴占當了皇帝,那她怎么辦,不就是太妃了嗎?
趙舒盈心底一股刺痛,她可不想守寡當太妃,她只想當皇后。
瑤華殿。
黃昏前后,裴琰看完折子就乘上御輦過來了,身上攜帶著一股春日里清甜的花香氣息。
他從御輦上走了下來,懷里抱著一捧花走了進去。
江云嬈還在秋千上蕩著:
“花吟,你說我能見見我阿娘和弟弟嗎,上次回府,我見了云舟那小子,可太好玩了?!?br/>
花吟正欲答她,卻見裴琰對她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于是便悄悄退下了。
江云嬈又道:
“唉,有點想見家里人了,想起之前在江府的時候,阿娘和江云舟待我著實是好。那日子可自在可美滿了,比在皇宮自在多了,你說是不是?”
“在江府我可以稱王稱霸,在宮里可不行,規矩多得很,宮里的王宮里的霸也多的很......”
“你知道的,我是能不動腦子就不愿動腦子的,當個快樂的小廢物也是我的人生追求?!?br/>
她連著說了好幾句,見那平常最會接話的花吟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默默的在背后推著背。
她將秋千慢慢放緩下來后扭頭一看,正看見裴琰在背后看戲的看著她。
裴琰睨著她:“怪說不得總想要出宮去,原是想做山大王,稱王稱霸?!?br/>
江云嬈連忙從秋千上跳了下來,饒是有些埋怨的道:
“皇上怎么就愛站在人家背后聽人說話啊,來了都不跟人說一聲?!?br/>
裴琰戲謔的看著她:“不站在你背后,怎么聽得見你哪句話是真的?”
江云嬈嘟了嘟嘴:“下次臣妾也玩兒這套路,專門聽皇上的墻角。”
不過看見裴琰抱著一捧花來,目光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裴琰將花遞給了她:“你之前形容送人的花束,大抵就是這樣子吧?”
江云嬈抱著那花束,是一捧玫紅色與粉紅色相間的薔薇花,按照現代社會里的款式給她做了一份。
她立馬就將裴琰偷聽她說話的事情忘掉甩在一邊去了,笑道:“是的,就是這樣子的,好漂亮!”
裴琰卻道:“這東西毫無實用,又不能放入盆栽養著,更不能食用,看幾眼就枯萎了,你拿來做什么?”
江云嬈揚了揚下巴,烏眸帶著笑意:
“這皇上就不懂了,姑娘家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實用與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