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瑩虛著眸,陽光從身后照來,她面容全然籠罩在陰影里,陰寒森然:“什么細節?”
嬋娟抬起手掌在她耳邊低聲道:“肚子的大小。”
這話一說,魏婉瑩眼睛都瞪圓了,咬著牙:“嬋娟,咱們大意失荊州呀!”
沈昭昭不明所以的湊了過來:“皇后娘娘,什么東西沒了?”
魏婉瑩指腹揪著衣袖上的珍珠,用力過猛的將那珍珠給拽了下來:
“江云嬈的肚子比我們心里計算的要大上一個月,按照這樣推算下去,她大概率是在盛夏時節就會誕下皇帝。
可是按照這孩子不是皇上的計算,那應該是在夏末秋初的時候出生。
現在看來,咱們都被江云嬈騙了,她只讓皇上知道這孩子是皇上的,不讓我們知道,
那我們必然不會對她與孩子下手,如此便能安穩的度過九個月?!?br/>
她自己懷過孕,知道婦人的肚子,五個月與六個月的時候,大小是明顯不同的。
這時候,只有魏婉瑩與嬋娟面色沉沉的對視了一眼,
她們主仆二人都開始擔憂了起來,魏婉瑩的手指都扣緊了,那眉心擰緊后松開,中間都有了一絲懸著的紋路。
她們彼此心里都明白,大皇子不是皇上血脈,如今只有江云嬈肚子里的那個才是,那這就是皇帝唯一的皇嗣。
魏婉瑩冷嗤一聲:“呵,孩子還真是相當金貴!”
嬋娟道:“皇后娘娘,咱們要不要下手?萬一云懿貴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個皇子呢,這生下來可怎得了?”
魏婉瑩連忙朝著自己鳳儀宮走去,一點賞春光的雅趣都沒有了,步伐急促著:
“必須下手,咱們不能等,以免等個真太子出來,那才是煞費苦心做了那么多事!”
魏婉瑩自知手中那個所謂的嫡長皇子是個虛的,所以就更不能讓江云嬈生下個真皇子來了。
她不敢賭,賭江云嬈肚子里的這個是個公主,萬一自己賭輸了,那后邊的日子可就是真的難熬了。
皇帝如此偏愛她,縱使自己手里這個是明面上的嫡長子,
縱使自己背后還有從龍之功的魏家,但她都不敢保證太子的位置是魏家的。
桃花差不多凋謝完的時候,匈奴單于就剛好帶著自己的妹妹抵達了大周皇宮。
隨行前來的還有匈奴單于的閼氏與他那只有幾歲的匈奴王儲。
聽裴琰說,此次前來的匈奴閼氏并不是單于的大閼氏,而是新納的,類似于在大周王侯階層里的側妃般的角色,
但孩子又是嫡長子,所以說是怪異的組合。
金陽燦爛照臨,芳菲爍爍,春光最濃時節,萬物萌發。
湛藍云天,朵朵浮云散開,風吹開大周明黃龍紋旗幟,紛紛飛揚著。
蒼鷹一聲驚鳴,緩緩翱翔天際,穿入云層后,然后消失不見。
這一日,大周滿朝文武與后宮嬪妃都一同出迎宮門,只有寧如鳶沒來,她太忙了,因為要忙與匈奴賽馬大會的事情,還在跟內務府對流程。
其余的人,都到齊了。
江云嬈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兒,是魏婉瑩不愿讓氣場十足的寧如鳶出現,所以給人施加壓力,讓內務府一直纏著她脫不開身。
不過江云嬈還是給寧如鳶留了位置,讓她有空就過來。
江云嬈其實也看得出來,裴琰是極為重視與匈奴帝國的結交的,
她站在裴琰身邊,不由得攥了攥自己的袖口,眼睛已經落到了那一身紅衣金腰帶,腳踩馬靴的匈奴公主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