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恒大呼道:“不可啊單于,不可!”
單于也太不顧匈奴列祖列宗定下的禮法規制了。
堂堂單于,今日給小姑娘牽馬,讓小姑娘摸了海東青的頭,現如今還要讓單于俯首稱臣。
忍無可忍了,氣死人了!
在匈奴,讓人俯首承戴花環是有極其特別的寓意的。
匈奴單于正式冊立大閼氏,或是匈奴男子在迎娶妻子時,向長生天鄭重宣誓后,單于會為大閼氏加冕花環。
在匈奴人眼里,男兒是不能輕易低頭的,寧可頭顱被擰斷,也不會向人低頭。
低頭,是臣服,是示弱的意思,
佩戴花環則是臣服后,鮮花錦簇的人生是主子帶來的。
總體意思便是,俯首稱臣,忠心不二。
很明顯,這順序反了。
是單于在向大周公主低頭,這顯然是不行的。
拓跋野的身份是單于,他若是低頭,只有一種可能,只有在戰敗投降時才會這樣。
繳械投降,俯首,戴上降者的鐐銬。
所以,這些匈奴人才都跪了下去,烏恒才會那樣生氣。
拓跋野這輩子都沒投降過,更沒向誰低頭過,今日這樣子,可真是太晦氣了。
這不妥妥的向大周俯首稱臣,不戰而降了嗎?
“真真是氣煞我也,氣煞我也!”烏恒跑到拓跋野面前時,那花環已經穩穩的戴在了拓跋野的頭上了。
“單于,您這是要做甚,咱們匈奴有匈奴的規矩,您怎什么都依著這大周公主來??!
這不行,趕緊將這花環給扔了!”
烏恒氣急,走過去就要撤掉拓跋野頭上的花環。
拓跋野伸手杠掉他的手,陰鷙的眼神狠戾起來:“烏恒,你放肆!”
裴樂瑤不明所以,手臂僵持在半空:“怎么了,我做錯什么了,是不是犯什么忌諱了?”
拓跋野回眸,斂了厲色,溫柔笑道:“沒有,烏恒在發酒瘋呢?!?br/>
烏恒跟在拓跋野身邊十余年,從沒見過大單于如這幾日這般反常的。
拓跋野根本就不是這種耐心脾氣的人。
鐵血征伐,屠戮反動部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
素日里連個笑意都沒有人的,現如今對著一個外族的小姑娘又是低頭又是笑,儼然是沒有了匈奴大單于半分的尊嚴。
拓跋野兩眼瞪著烏恒:“你退下,讓身后的士兵都起來,退到孤看不見的地方去。”
烏恒氣呼呼的對著裴樂瑤道:“公主,你趕緊道歉,將花環也給單于摘了。”
裴樂瑤愣著,不明所以:“啊,我......我怎么了?”
拓跋野眸底迅速被一股戾氣給填滿,他瞇了瞇長眸,語聲幽沉:“烏恒,你嚇著她了。”
他擋在烏恒面前,低吼道:“孤再說最后一句,退下!”
烏恒咬著牙,暗恨著將士兵都撤退到了更遠的地方。
烏恒只覺匈奴要完,指定要完,單于腦子不大好使了,被女子迷昏頭了,回去就去跟呼延太后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