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頎長身影立在萬凰臺的臺階上,神色肅穆,帝王威嚴十足:
“皇兒乃朕與皇后的嫡長子,不是太子是什么?冊封時間罷了,無論早晚,結果都是一樣的?!?br/>
皇帝態度果決,足見對皇后這個孩子的重視,簡直是子憑母貴。
大金帝國儲君確立,文武百官在底下恭賀帝后二人。
于此,嶄新的大金帝國迎來了第一位身份極其尊貴的皇太子。
這位皇太子的外祖父是皇帝,外祖母是皇后,就連舅舅都是未來的皇帝,就更莫談他的父皇與母后與他自己將來要繼承的一切了。
在兩國之間,幾乎不會存在天敵。
家國的一切坎坷都被父輩們蕩平,前朝安定,后宮只他母后一人,他甚至不會有什么競爭者。
即便是他將來有弟弟,那都是同父同母的手足,血濃于水,自是不同。
他生下來,就擁有了一切與愛。
帝罷朝三日,留于萬凰臺里陪伴皇后。
三日后,元烈帝與淳熙皇后嫡長子取名為璟。
加急的書信從大金皇宮速速發去淳熙皇后的故土,約莫一個月后,皇后遠在大周皇宮的父皇母后就會收到這個喜訊。
數名太醫為皇后診脈,照看身體;
整個御膳房忙前忙后,為皇后準備月子里要吃的清淡飲食。
得了皇帝口諭,不敢掉以輕心。
裴樂瑤在大睡過兩日后,精神頭恢復了不少。
她額前圍著明黃色繡著鳳凰紋路的抹額,略顯蒼白的容顏之上,浮現著屬于初為人母柔和的光澤來。
她垂眸望著枕頭邊,正在呼呼大睡的璟兒,笑著問道:“拓跋野,做父親三日了,是什么感覺?”
拓跋野坐于自己妻子床邊三日,不曾離開。
他手掌撫上裴樂瑤的面頰,深邃的眼窩里,眼神宛若春日艷陽灑落的小河,波光粼粼,溫柔閃爍:
“璟兒才生下來時,朕只覺恍然,并未有什么特殊感覺。
倒是過了這幾日,親自抱過他,看著那小小嬰兒臉上有朕的影子,才知道是血脈相連的感覺。”
裴樂瑤產后心緒敏感,倒也不難過,只是感懷的容易有眼淚。
她垂了垂眼,淚滴懸掛在眸前:
“我也是這樣的,越看他,就會越想要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他,不會計較得失,不會有權衡。
原來這就是血脈,竟是這樣的感覺。”
直到自己做了父母,才曉得從前自己父皇母后的一些心情。
都不用教,幾乎是一瞬就明白了。
拓跋野張開臂膀,將裴樂瑤圈進自己的懷里,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二人瞧著那小床里的正在呼呼大睡的嬰兒。
窗欞外,初夏陽光明媚溫暖,落在這一家三口的面龐上,柔和而親切。
半晌,拓跋野喉嚨有些哽咽得說不出來話來。
他知道裴樂瑤的艱辛,很清楚那生育之苦是自己無法替代的,更明白她為自己受苦了。
他側首吻在裴樂瑤額頭上,千言萬語的愛意,都融化那個深深的吻里,無需多言。
從此這世間,拓跋野又多了一位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