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才看到縣爺半分畏懼都無,愈發叫囂。
我死死掐住馬才的脖子,厲聲吩咐縣爺:“這些年他都干了什么,好好從頭審問!”
縣爺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狗腿子地應承,把人抓走。
這一鬧,圍觀的村民也越發多了,只是眼里都是指指點點。
想必蘇生生如今這模樣,他們也拖不了干系。
我沉著臉下最后通牒:“蘇生生雖是我嫂子,亦同于我親姐,你們有對不起她的,自覺去衙門自首,我還能寬大處理?!?br/>
“要是被我事后查出來,別怪我不客氣!”
村民不知我的頭銜,但看到縣爺對我畢恭畢敬,也知道我不是能惹的人,面面相覷,心里都直犯嘀咕。
楊傾柔已經去了蘇生生身邊,攙著她的手,滿目心疼:“怎么搞成這樣?我們先去看大夫?!?br/>
村里的赤腳大夫沒什么可信度,我雇了馬車,把蘇生生帶到鎮上。
路過永樂樓時她透過車窗看了眼,又收回來。
我捕捉到這微小的細節,安慰道:“酒樓再開就是,正好重新裝修?!?br/>
蘇生生抬眼看我,忽的笑出來:“真的長大了,這么從容不迫?!?br/>
我回以笑容。
鎮上的大夫本來還不肯治,在我亮明身份后一改態度,忙不迭地把蘇生生請進去,嘴里還在辯解著:“林大人莫怪,只是我們小本生意,實在遭不住流氓頭子三天兩頭地鬧騰?!?br/>
大夫也深受馬才之害,大倒苦水:“你也知道馬才那人不講道理,以前還有律法壓著他,后來蘇姑娘臨時悔婚后他就跟瘋了一樣,連縣爺都直接上手,那之后就再沒人敢對著干了?!?br/>
臨時悔婚?
我愕然看向蘇生生。
她避開我的視線,淡淡地說道:“沒什么,只是不想成婚了?!?br/>
“我不想后半生都蹉跎在一個爛人身上。”
大夫苦不堪言:“蘇姑娘倒是大方灑脫了,受害的可是我們?!?br/>
難怪村民會對蘇生生這么不滿,不過也是看她一個女人,家中毫無靠山,才敢欺負她到這地步。
我喉結滾動,一股難言的屈辱涌上來。
保家衛國,卻連我自己的家人都護不住!
楊傾柔也對村民的做法深惡痛絕,又不能說臟字,用臉罵人。
蘇生生被她皺著的小臉逗笑,安慰她:“放心,我也不是吃素的,趁著馬才睡著砍了他一條胳膊,他再也不敢亂放肆。”
難以想象那個溫柔如水的人,會拿著大刀砍人。
究竟是被逼成什么樣才會有此下策!
談話間大夫已經看完,一邊寫方子一邊說道:“太過損耗,先開點補藥看看情況?!?br/>
我蹙眉:“什么意思?”
大夫解釋:“蘇姑娘這幾年夜夜不得好眠,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只能先溫補?!?br/>
什么叫奇跡?
我欲再問,蘇生生攔住我,溫和笑著:“如今他們知道我有了你這么個靠山弟弟,自然不會再為難我,我身子也慢慢好起來了?!?br/>
我看著她深陷的眼窩,原本還在和楊傾柔商榷的事已經有了定論:“他們的確不能再為難你了,你跟著我們去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