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千里之外，突然感覺到了什么的虞雁姝猛的抬頭。

那股玄之又玄的大道之音，別人感受不到，虞雁姝的雙瞳卻感受到的極為清楚。

生來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東西的虞雁姝，伴隨著實力的提升，能夠看到的東西也是越來越多，越來越獨特。

而這些特別的事物之中，但凡與自己親近之人有關的事情，虞雁姝更是有著額外的感知。

譬如剛才，虞雁姝便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千里之外從蘇乘羽口中發出，那足以讓天道震怒的言語。

感知天道這件事情，則是虞雁姝在進入金丹之后才做得到的事情。

準確的說是在渡劫之后，那場不同于任何人的渡劫，那場由葉青瓷親自出手才幫虞雁姝渡過的天劫，按理說當事人的虞雁姝受益程度應該是極少才對。

可從來不可以常理度之的虞雁姝，卻并非如此。

那場渡劫不但讓虞雁姝收益巨大，更讓虞雁姝覺醒了這常人根本不敢奢求的天賦。

虞雁姝那本就能看破虛妄的雙目，更有了感受天道之力流動的能力，甚至……能體悟到天道的情緒。

大道的流動是沒有情緒，但天有，那群天道的代理，掌握著世界運行根本力量的那些所謂無上仙帝們有。

他們超脫于世界之外，本該沒有任何私欲的他們，在虞雁姝的眼里，卻如同最普通的人類一樣，有著貪嗔癡這些最原始的惡念。

甚至這些惡念要比尋常人，還要大得多。

言語的稍微不敬，話音的稍有不妥，便會讓天地之間的氣息流動變得異常起來。

這些異常，普通人看不見，摸不著，也察覺不到絲毫的變化，但虞雁姝卻能清楚的看到，這變化如同蝴蝶效應一樣，在經過一層一層的復雜演化之后，最終映射在人的身上，最終變成所謂的因果。

當然虞雁姝的這份能力與生來就掌握了因果的陳夢夢不同，陳夢夢能塑造因果，而虞雁姝做不到。

她只能像是一個旁觀者，清楚地看到一切，了解一切，卻無法做到改變任何事情。

而其中，越是與虞雁姝親密的人，她所能看到的那些絲線就越清楚，看到的也就越多。

其中蘇乘羽，自然就是其中獨一檔的存在。

她奉師命回霖江之時，便看到了許多絲線。

那是自己的師父蘇乘羽，與自己相關聯的各式各樣人產生的因果糾葛。

而自己回霖江的那一次，那些絲線因為自己再次糾纏在了一起。

虞雁姝雖然不能預知未來，但她能清楚的看到，一旦自己過多的與那些蘇乘羽關聯在一起的人親密的接觸。

因為蘇乘羽，因為自己，這些人都會身陷一系列的麻煩之中。

這便是她選擇主動與那些拉開距離的原因，而這也就是虞雁姝覺得不對的地方。

她不能理解，明明是關心，明明是在意，明明就應該受到蘇乘羽照顧的他們為何迎來的卻是蘇乘羽的刻意疏遠。

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更加安全。

只有這樣，蘇乘羽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當最好，不是最好，錯的又到底是誰呢？

不會是蘇乘羽，也不可能是蘇乘羽。

心底里有這么一個聲音，在告訴虞雁姝。

即便明白這個聲音是那么不講道理，有著不知道多少自己對著蘇乘羽無理由的信任，虞雁姝的心底里也依舊是這樣認為。

錯的不會是自己的師父，那么錯的只能是這個世界。

意識到這個可怕事實的虞雁姝，不敢也不愿暴露自己內心的想法，她將自己心底這近乎反人類的意識潛藏在心底最深處，即便是在蘇乘羽的面前也不敢暴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