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戰越一夜無眠,河道監督轉運司的司使也沒睡安穩。
這幾天眼皮一直跳,下令讓兒子禁足在院子里,才算是稍微心安了些。
他生有兩女一子,女兒還好,為了他的仕途都去聯姻,讓他的地位更加穩固,但這個最后得來的兒子,卻不讓他省心。
天天不是泡青樓里狎妓,就是沉在賭坊里,偏偏賭技又爛得不行,銀子流水一樣往外出。
他掙得不少,運往朝廷的稅銀收成,轉運司每次都會截流一部分,截來的銀子八成給翼王,兩成流進他自己的腰包。
肅州是大城,一個城抵三座其它小城,肅州的錢自然也就大頭,好在何戰越是個能干的,這幾年也沒出過差錯,翼王滿意,他也富得流油。
可偏偏就有這么一個糟心的兒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填窟窿,大動自己的銀子,他舍不得,只好打其它錢的主意。
肅州的錢他壯著膽子多留了一成,給翼王七成,沒辦法,別的城本來就少,只能從肅州身上想辦法。
兒子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消停沒兩天又賭,兒子逼他,他就逼何戰越。
想想都頭疼。
剛睡著沒多久,忽然被急促拍門聲驚醒。
他幾乎是從床上彈跳起來,怒罵:“拍什么拍!急著報喪嗎?”
門外管家聲音顫抖:“大人,不好了,三爺被抓了!”
這和報喪也差不多了。
司使趕緊下地點燈,讓管家進來,管家手里還拿著一封信,信封臟乎乎的,隱約還似有根雞絨毛。
但他顧不上這些,抽出信對著燈一目十行。
信沒看完,手就開始不受控制地哆嗦。
“怎么回事?他不是在院子里禁足嗎?怎么會跑出去,又怎么會落在土匪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