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用了好半天整理情緒。
她剛才太失態,猛一眼看見那樣的場景,生理上的反應完全由不得頭腦,雖明知不妥,但眼淚卻一個勁兒往外涌。
韋大鋮卻始終靜靜坐在一邊,以一種過來人的,沉著而老練的姿態看著甄玉,既不嗤笑,也不催促,更不安慰。
仆人默默送上兩杯香茶,韋大鋮這才淡淡道:“喝口熱茶吧,多少會舒服一點。”
“多謝相爺?!闭缬駟≈ぷ樱诉^茶來,她依然覺得嗓子里有一絲發酸,“相爺能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韋大鋮看著她,忽然道:“還記得莊親王的那條人面犬嗎?名叫阿吼的那個,后來我聽說它在查抄現場攻擊公主您,結果被玄冥司的人給殺了?!?br/>
甄玉聽他突然提起那頭人面犬,身上不禁一寒!
“相爺的意思是……”
“陸昶就想把你妹子做成那樣的東西?!?br/>
甄玉的腦子都麻了!
她失聲道:“他瘋了嗎!這怎么做得到!”
“公主真的以為阿吼是一條狗?”韋大鋮輕輕搖頭,“那是一個人,一個活人。確切地說,是把活人的頭,接在一條狗的身上。人和狗會逐漸融為一體,人會長出狗那種可怕的尖銳牙齒,有狗那種狂暴的體力。同時,也能聽懂人話,甚至會說幾句人話?!?br/>
甄玉顫聲道:“這怎么可能!人把頭砍下來不就死了?!”
“你看你妹子,她死了嗎?”
“……”
“她還活著,只是缺了自己的身體。她現在就靠那一缸藥水養著,一旦從那缸水里拿出來,那就真的死定了?!?br/>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缸黑色的無名液體,確實散發著濃濃的藥味兒,可是僅僅憑借藥物,怎么可能讓一顆頭顱存活?!
她不禁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猜測,也正是不久之前,她和烏有之討論的那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