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人聽了,一臉驚嚇:“你瘋了嗎!說這種話……”
“我難道說錯了嗎?”那后生還梗著脖子,堅持己見,“新可汗上位這么久,可曾頒布過一項利國利民的政策?推出過一個像樣的新官員?一個都沒有!還把那些老大臣給砍殺了不少……”
有人帶頭,跟著附和的人也出現了:“就是啊,成天就知道喝酒,什么正事兒也不干,沒見過這種可汗!再這么下去,別說大祁那邊打過來,咱們自己就先完蛋了!”
“就是就是!如果當可汗如此簡單,那我也能當了!”
“唉,倒不如讓優藍太子回來,太子殿下一定不會這么顢頇!”
“太子殿下是個聰明人,他才真正懂得該怎么治國!”
突厥這邊民風不似大祁那邊嚴苛,貴族高層和底層民間的距離,也沒有大祁那么森嚴遙遠,所以百姓經常隨意批評朝政,之前還有一次,一個牛販子當街罵闕離博,說他只會征稅,自己辛辛苦苦養的三頭牛,母牛和牛犢都被稅務官給牽走了,就剩下一頭公牛,和自己一樣孤單,未來也下不了崽兒。他說,等這頭公牛也死了,他就進皇宮,“去找可汗下崽兒!”
這事兒當時鬧得很大,因為是當街用臟話辱罵可汗,所以馬上就被抓了,但闕離博聽了之后哈哈大笑,說人家罵得也沒錯,三頭牛被弄走了兩頭,可不得氣瘋了嗎?于是他命稅務官把那兩頭牛還給了牛販子,自己又親自去販子的家中道歉。
回來之后,闕離博又與闕離徵商量改革大梁的稅務,將絕大部分的苛捐雜稅都給廢了。
像這種事,幾乎不可能發生在大祁,因為大祁數百年的官僚機構,疊床架屋、層層套層層、穩固而陳舊,根本動不了絲毫。
因此,像此刻這樣,百姓們當街非議可汗也屬尋常。一來是突厥人有這個傳統,二來,自然也是闕離羽干得實在太不像話了:闕離博雖然暴躁兇狠,但人家真是干實事的;闕離徵雖然不是上代可汗的親子,但人家聰明有遠見。
不管哪一個,都比如今這個只知道喝酒的豬頭強啊!
話說這一邊,八萬精兵到了宮門口,皇宮的守備一見這陣仗就懵了,難道這是要造反嗎?!
“站?。∧銈冞@是要干什么——”
話沒說完,兩把寒光閃閃的刀,就架在那守備頭目的脖子上!
赤霄走上前,向著他舉起手中虎符:“我們不是造反,這是君上給的虎符,這是密旨!可汗說他在宮里有危險,要我帶兵進宮保護!”
守備想說這事兒我怎么不知道,然而他已經說不出來了,兩把刀逼著他退到了一旁,宮門吱呀呀被打開,赤霄帶著數萬精兵,進了突厥皇宮!
宮內幾乎無人阻擋,闕離羽最近幾天已經完全不上朝了,更不見大臣,身邊服侍的就只有幾個小奴隸,他們一見披甲執銳的精兵進宮來,嚇得魂飛魄散,早就各自奔逃,找地方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