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妤白了他一眼,走到花廳桌邊親自給他盛了飯。
“我一個人吃飯沒趣,便等等三爺,怎么這么晚?”
兩人相對而坐,沈之修解釋道:“是趙家姨父來了,跟他說了好半天的話?!?br/>
聽說是衛國公趙敬武來了,蘇清妤隨口問了句,“怎么沒留下用飯呢?”
沈之修低頭喝了口湯,笑道:“他可沒工夫留下用飯,近來苗疆不大太平,他這心里琢磨大事呢?!?br/>
蘇清妤夾菜的手頓住,“衛國公想對苗疆動手?有把握么?”
自打太祖皇帝立國開始,苗疆就一直不消停。但是黔州邊境地勢復雜,加上苗人詭異手段層出不窮。便只能守,不好攻。
沈之修邊給蘇清妤夾菜,邊說道:“還在商議,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動手?!?br/>
上次在趙家,蘇清妤清算蘇宜慧那次,他給趙敬武弄了一張苗疆布防圖。這半年多,趙敬武便一直琢磨這事。
再加上宋弘深和李云州滅了遼國,立下大功封王,趙敬武便更心急了。摩拳擦掌,想給苗疆致命一擊。
次日,蘇清妤照例去慶元居請安。
進門的時候,花嬤嬤迎了上來,“請三夫人安。”
蘇清妤親手扶住她,“嬤嬤是母親身邊伺候的老人兒,不必行此大禮?!?br/>
花嬤嬤知道蘇清妤抬舉她,但還是恭敬地說道:“禮不可廢。”
主子抬舉是一碼事,做下人的卻萬不可仗著主子抬舉,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往正房走的時候,蘇清妤隨口問道:“聽說昨日郡主在這用的晚飯,用的可還香?她現在正是有反應的時候,吃食上可要精心些?!?br/>
花嬤嬤聞言笑著說道:“是在這用的晚飯,家里要添人進口,老夫人都跟著高興了不少。”
“郡主現在還算能吃的下飯,老奴瞧著這胎不算折騰人?!?br/>
又看了看正房的方向,“郡主今日一大早就來了,剛伺候老夫人起身,此時正陪著老夫人說話呢。”
蘇清妤眸色一閃,李朝云是不是太殷勤了?
到了門口,小丫鬟挑起了細布簾子,花嬤嬤則親自去給蘇清妤備茶。
蘇清妤抬腳進去,還沒看見人,就聽見了李朝云的說話聲。
“等這孩子出生,若是男丁就請先生好生教導,不能讓他走了彎路?!?br/>
“大少爺的事,我也有責任。我若是知道他做那種事,我定會攔著?!?br/>
“也是那段日子他因為江塵月的事跟我離心,我們便鮮少說這些事?!?br/>
說到這,李朝云聲音略微有些哽咽,繼續說道:“不瞞祖母說,就連他生前我們最后一次同房,都是……都是我主動的?!?br/>
在李朝云的嘴里,她成了被夫君厭棄的可憐人。至于沈昭和太子的那些勾當,她更是毫不知情。
蘇清妤心里冷笑,李家真是沒落了。從前這種裝可憐的話,李朝云可是不屑于說的。
如今為了太子,倒是什么都肯做了。
也是,就李家如今的境況,不抓緊扶持太子上位,也沒別的出路了。
“郡主來的這么早,身子可還好?”蘇清妤進門,佯裝什么都沒聽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李朝云噙在眼里的淚珠,在見到蘇清妤的那刻,硬生生收了回去。
她看了看老夫人,只要老夫人信了就好,后面的事也能好辦些。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說的這些老夫人壓根沒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