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現在無意去理會蕭家內部的前仇舊怨,眼下最關鍵的還是他家要盡快走回正軌。只要他第一步棋成功走出來,所有糾纏或未糾纏的前仇舊怨,他才有能力從容不迫的應對。
錫江與東洲隔江相望,但九十年代還沒有路橋相通,蕭良與張斐麗、劉薇薇在長途客運站會合,乘坐兩點鐘的大巴車,趕到汽渡過江,下午五點鐘趕到錫江市城區。
徐立桓、吳啟燕、徐曉冬等人則提前兩天趕到錫江市,先在錫江市紫江路新開的綜合批發市場附近租下一間倉庫,還另外從廠里調來兩名普通職工負責看守倉庫。
除了給吳啟燕單獨在附近的旅館里開了一間房,徐立桓帶著其他人員以及兩名職工,這兩天都在倉庫里打地鋪。
“溫州販子真是不地道,我們在批發市場買了這幾頂蚊帳,便宜是夠便宜了,但帳子眼小拇指都能穿過去,看這兩天把我們給叮的!”
徐立桓他們租的倉庫,在附近的村子里,都是村民私建的彩鋼瓦簡易房,主要就是出租給紫江路批發市場商戶存貨。
錫江六月中旬已經很有幾分炎熱了,睡在彩鋼瓦房倉庫里潮濕悶熱不說,倉庫前面二三十米外還有一條臭水溝,氣味刺鼻,大白天就見一群群的花蚊子往人裸露的胳膊、大腿上撲。
過兩天才正式從廠里調貨過來,租的倉庫里還空蕩蕩一片;徐立桓他們為了節約住旅館的錢,在倉庫里打地鋪。
潮乎乎泥地上擺放幾只木架子貨盤,鋪上木板、草墊、草席,將蚊帳支起來就是一張床鋪,但從批發市場廉價買的蚊帳眼不夠密,而錫江的花蚊子個頭小、咬人狠,徐立桓他們這兩天都被咬了一身包。
早年東洲就有很多溫州籍商販售賣劣質蚊帳,不少人吃過虧,再加上這些年很多假冒偽劣商品都是溫州等江浙地區流出,徐立桓將被叮得滿是包的胳膊,給蕭良他們看,怨氣也撒到溫州人頭上去了。
“吳師傅兩個還是要留下來看倉庫,但除了住宿補貼要額外發放外,還是趕緊買兩頂管用的蚊帳,電風扇也不要省,但要注意用電安全,”
蕭良站在倉庫前,心里發怵,都沒有將塞滿換洗衣服的旅行包放下來,說道,
“其他人哪怕為了維持廠子的形象,還是要住旅館里去!”
吳啟燕之前入住的旅館就在倉庫附近,一間房談下來月租三百元;他們這次出來就從果汁廠所剩無幾的帳戶里借出三萬元現金,前期要花錢的地方也多,沒有條件講究享受。
張斐麗、劉薇薇過來后,可以直接跟吳啟燕住一個房間,眾人趕到旅館又新開了三間月租房,徐立桓、徐曉冬六名男同志分兩間;蕭良獨住一間房。
蕭良也不是享受特殊待遇,他入住的房間同時還要充當會議室、辦公室以及餐廳,特意讓旅館將房間里的一張單人床搬出去,找來兩張長條餐桌拼到一起,鋪上棉布,合成一張大會議桌,方便十個人可以勉強擠在一個房間里開會、辦公、用餐。
徐立桓他們提前兩天過來,除了租好倉庫,搜集當地經銷商、批發商的聯絡資料,還印制了一批宣傳頁,都堆在吳啟燕的房間里。
旅館房間月租三百,不能指望有多奢華、寬闊——旅館除了前臺,房間里連電話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