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某明白,時間……”他拔劍出鞘:“就是以人為墻,以血為洪流,也定要阻其于牧州!殺神高起,本帥這就去會會老朋友?!?br/>
隨著隆隆的戰鼓聲,周安世的戰車隨大軍緩緩向前壓去。
張儀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深邃。
“周大帥第三次和高起面對面吶,希望他能破除心里陰影……”
“主上。”莊渠緩緩道:“魏國為何無援軍?!?br/>
張儀微微嘆口氣:“魏國……被樊于期蹲守啊。但真正的背后問題卻出在晉夏曾聯合伐魏。魏王不可能出兵,他能依照圣地指示攔一攔漁州軍就已經是極限了。這場無可避免的戰爭,只能靠我們自己?!?br/>
莊渠眉毛一動:“我們自己?主上不是說,還有楚軍?”
張儀搖頭:“沒有,項臣的確是派出巨鹿公帶領十萬大軍屯兵于寧州境外,但局勢未明之前,楚國最多只可能派出小股人馬奔赴泰岳,而不會與夏軍聯合。本相……只是在為大軍打氣罷了?!?br/>
莊渠微驚:“所以說,夏國只能靠自己?”
“是啊,只能靠自己?!?br/>
“夏國雖強,然事發突然,我們準備并不充足,這場戰事,難?!?br/>
張儀眼底略過一道光芒:“沒辦法,夏國就在這里,避無可避?!?br/>
莊渠沉思道:“夏王欲得到圣地真正的支持,只能戰,國土不能被秦國打穿,也只能戰。只是……”
他目光有些深邃的看著張儀:“我怎么覺得主上也很想讓夏國出戰?難道你不明白夏國勝算很低么?”
張儀輕輕一笑:“莊渠啊,你成長了,不再是個只懂得殺人的劍手。有些事,你沒看錯。一方面我有個預感,這不會是秦夏決戰。另一方面,我需要看清大秦。第三,才是最重要的,別忘了,我的身份……”
莊渠目光聳動,許久,微微吸了口氣:“麒麟……大相……”
張儀點點頭,“是啊,圣地才有麒麟……”
他嘆口氣,神色終歸顯得很是自責:“我到底算錯兩件事。第一,時間。我一直以為,夏國和秦國都需要時間,雙方相安無事對夏國也很好。可惜,我實在沒想到一個人,江逍遙。他的出現,使得秦國發展之快超過夏國無數倍?!?br/>
提起此人,他難免深深感嘆。
“由此,我還算錯了第二件事。我認為秦國不會大規模出兵??墒屡c愿違。女帝啊……不愧為女帝。她竟悍然利用此事,欲打破天下格局,反擊圣地部署??蓢@,我們以為我們在布局世間,孰料女帝技高一籌,如今細想,她一直在深謀遠慮中,而皇庭政變顯然一直在她和江逍遙算計之內,甚至已經看穿了圣地謀劃,他們耐心等待,秘密部署,就等著反利用此事?!?br/>
莊渠神色震撼:“他們當真能如此?”
張一嘆息:“否則政變也不會如此曠日持久,更不會出現這般巨大規模,我現在也才明白,為何太子一直不出面,為何各勢力不斷匯集貫日峰,他們在有意引導事情做大,否則名不正兒言不順,理由不夠充足啊。只是想不到,太子敢配合,敢冒險,江逍遙有魄力獨對各方大軍。而今,他們終于促成此局,也必將借此分割局面,影響人心。這磅礴大手筆,本相自愧不如,好一雙絕世天驕!”
莊渠面色變得冷厲:“那么,我們有沒有獲勝希望?”
張儀回頭望向東方:“當然有,正如我所說,一切在英王。他如今估計也明白了局面,知道一切陰謀詭計到今天,終于是要以武力來定輸贏的最終時刻。希望圣地的部署和他的力量能夠支撐他盡快拿下太子,登基人皇。如此,秦國就失去了借口,泰岳就有了號召四國聯合攻秦的能力?!?br/>
“那么戰事本身呢?我們就沒有獲勝可能?”莊渠似乎仍然不甘心。
張儀微微搖頭:“江凡給大秦帶來太多改變,我心中屬實沒有底氣。但我們只要守住牧州,就是勝利?!?br/>
“熬到英王登基……”
“不光如此,女帝和江凡借政變切割局勢,一旦無法完成,就意味著大局失敗。那么對于夏國戰事而言,守住牧州,就意味著僅憑夏就能對抗女帝之勢,四國必將重拾信心,此消彼長,女帝勢必轉攻為守,我們重新獲得主動。”
“原來如此?!鼻f渠道:“難怪您高瞻遠矚,精確預測到女帝必然提煌煌之師自牧州入夏,而提前堅壁清野……”
“還是有些晚吶,直到九月初四我才看到圣地謀劃似被江逍遙利用,倉促之間,做的還不夠,但幸好夏國一直都在做準備,尚能應付?!?br/>
“但是,您如何確定高起心急之下,不會繞過牧州?”
“牧州之戰,是公開而毫無花哨的,就是力量的證明,高起為了完成女帝計劃,不會繞道,況且他深諳兵法,完全明白不可背后授敵于堅城之理。等著看吧,牧州,將迎來空前慘烈的一戰。只是……”
他目光看向遠方如同黑色海浪般的秦軍,微微皺起眉頭:“我為何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江凡……嬴無雙,你們的計劃,我到底有沒有完全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