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小區已經快到零點了,他們在酒店反反復復試了好久調整了好久才決定下來最后的成品,鄔齊將那條裙子的照片給喬霜月看,說等明天拿到之后再穿著衣服試一次。
化妝很累,盡管喬霜月是坐著的那個,但臉上那些產品上了又卸反反復復也折騰的夠嗆,徹底結束后對著鏡子洗臉時面頰都有點泛紅了。
以往司機都是將喬霜月送到樓下,今天實在太晚了,喬霜月深覺太麻煩對方,在門口自己下了車說走回去,讓司機直接掉頭早點回去休息。
本來司機今天放假,是被她臨時叫過來開車的。
下了車后外頭的大風毫不留情地吹,將喬霜月乖順的長發吹得滿世界亂飄,跟電影里披頭散發的瘋子沒什么區別,她自娛自樂的想著,若是現在迎面來個人八成要被她嚇壞。
一股寒意順著衣領鉆進內搭吹著喬霜月剛還滾熱的肌膚泛起幾分涼意,她趕緊摟緊了自己的外套將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住,腦袋微微低下將臉埋進圍巾里,感受到圍巾上的零星暖意才繼續往前走著。
喬霜月一邊走著一邊思索著周年的事情,說實話,她也說不清自己這莫名的勝負欲到底有什么意義,只是因為聽見柳圓講了一個都不確定的消息就拜托鄔齊一定要把她弄得漂亮一點,她以前可從來不會對化妝師說這種話。
她被葉蓁蓁不滿的控訴是討好型人格的原因就是不管是從先還是現在,她都很害怕給別人提要求,盡管現在都成了大家口中的大明星了,還是會潛意識里怕自己說的話會被笑話或者是給別人帶來麻煩。
而且她這種不上不下的在娛樂圈的地位,說了也未必會有人聽。
所以大多數時候喬霜月都是任由造型師攝影師自由發揮,弄成什么樣就是什么樣。
可今天她如此直白的露出了寫著野心的眼神,她告訴鄔齊,她想站在聚光燈的正中間,她想要被看見。
柳圓還驚嘆喬霜月終于變了點,終于有棱角一點了。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為了什么而有了棱角。
她一邊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幼稚很奇怪,有點矯情造作,另一邊又想著,她這么做又沒侵犯別人的利益,又沒折騰別人陪著自己瘋,她只是自己在無人知道的地方跟人較勁。
這樣也不行么?
她就是這么慫又總會不合時宜的生出一點骨氣,只不過這骨氣只夠支撐她偷偷玩樂罷了。
走在冷風里,喬霜月被吹得整張臉都冰冰涼涼的,她加快了速度,十分鐘后才終于走到了自己所在的樓棟下,因著天太黑,她完全沒注意到樓下停了一輛她應該十分熟悉的車子。
那是江堰總會開的賓利。
更沒注意到賓利車的主駕駛上坐了一個人,江堰整個身子都陷在一片黑暗里,只有指尖上夾著的煙泛起零星的微弱的亮光,但那光實在微弱,聊勝于無。
他在這里等了快要兩個小時了,他沒有事先問過喬霜月的行程,也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在這里等到對方,但收到那幾張照片后江堰幾乎是憑借著心口那一縷火立刻就驅車來到了喬霜月家的樓下。
短短兩個小時,車窗附近已經掉落了四五個煙頭,江堰煙癮不大,以往一包煙能斷斷續續抽好久。
今天算是特別。
兩個小時過去了,江堰還能想起他收到關書雁發來照片那一刻臉上似乎被扇的火辣辣的疼跟胸腔里一瞬間燃燒起來的火,他久違地再次品嘗到被背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