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陸廷淵,喬笙明顯感覺薄星沉身子變得僵硬,臉也一點點蒼白起來。
那張年輕的,稚嫩的,卻又陌生的臉,再也與記憶中的那個人無法重合了……
喬笙的雙手抱著薄星沉的腦袋,生怕他會磕到哪里傷上添傷,想要將他攙扶起來帶去木棚那邊避雨,可試了幾次,喬笙都沒辦法做到。
在她想著該怎么幫助薄星沉的時候,聽到了他輕輕的笑聲。
他拉長聲音,說著,“真的很抱歉……因為我是,薄星沉?!?br/>
薄星沉三個字,足夠讓兩個人之間隔著千山萬水了。
喬笙莫名的有些難過,她輕聲問他,“你還好嗎?能不能站起來?要是一直淋雨,我怕你會吃不消?!?br/>
薄星沉點點頭,可試了很多次都無法站起來,他充滿歉意的看著喬笙,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的時候,喬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別說話,先保存好體力?!?br/>
喬笙猜到了他想要說什么。
他一定又想說,對不起。
可對不起什么呢?
他傷的這么重都要來見她,該說對不起的,是她才對。
喬笙解開了扣子,將外套搭在兩條胳膊上為薄星沉擋著雨,見狀,薄星沉急忙阻止,還沒發出聲音,先咳嗽了起來,好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都說了讓你別說話,你要是不聽我的,我就把你丟在這里,一個人走了?!?br/>
喬笙出聲警告,話音剛落后,薄星沉乖乖的閉上了嘴,連想要咳嗽都不敢發出聲音來。
雨是越來越大,光用外套根本阻擋不了雨,喬笙盡可能的用自己的身子為薄星沉擋雨,不出二十分鐘,被澆成了一個落湯雞。
薄星沉的情況比她好那么一點點,嗯……半只落湯雞。
又過去十分鐘,薄星沉終于恢復了一些體力,整個下午和晚上他都在走路,加上身體上的傷和饑餓無力感,才讓他眼前一黑,就那么倒在地上。
現在休息了半個小時,又張開嘴喝了一些雨水,體力一點點恢復,站起來已不是問題。
見他想要起身,喬笙急忙伸手攙扶著,她還記得他哪條胳膊很疼,攙扶著另一條,帶著他走到了小木棚下面。
喬笙在那里點燃了一小堆火,現在還燃燒著。
兩個人都淋了雨,現在的火光帶來的溫暖很是令人感動,令人心安。
小木棚下面的空間不大,所以兩個人得靠的緊緊的坐著,喬笙倒不覺得有什么,畢竟在她的眼里,雖然薄星沉骨子里是曾經的陸廷淵,但他一張稚嫩的臉,十八歲的年紀擺在那里,喬笙只拿現在這個模樣的薄星沉當弟弟。
可薄星沉的心情卻不同。
能再次離喬笙這樣近,能再次與她單獨在一起,即便只是短暫的一個夜晚,都能讓薄星沉淪陷在這兒‘幸?!斨校辉敢庑褋?,不愿意離開。
就像陸慎寒曾經說過,忘不掉,走不出,放不下的,只有他。
即便他已經是薄星沉。
“你會不會很冷?”
喬笙忽然開口,薄星沉才掩飾起眼中的神情,若無其事般看向她,“我不冷?!?br/>
倒是她,剛才外套拿去為她遮雨了,她里面只有一件很薄的男士毛衫。
薄星沉伸手就要去脫自己的衣服,卻聽到喬笙制止他。
“你脫了那件后,里面什么也沒了吧,你已經受傷了,要是感冒了那該怎么辦?我一點也不冷,別看火堆很小,其實很溫暖的。”
喬笙的目光一直盯著小火堆看,話落的時候側目望向薄星沉,沖他微微一笑。
“嗯?!彼胶椭笆呛軠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