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們兩個只是晚回家了一會兒而已,寶寶就哭得撕心裂肺不肯睡覺,這次他們整晚都不在,情況怕是會更糟糕。
安檀看著寶寶的小臉,瞬間被愧疚席卷了全身,倒是顧不上去想令人臉紅心跳的事了。
桂鳳枝和白阿姨的回答卻是出人意料。
“寶寶昨晚睡得很好,多虧了安檀你說的夾心餅干睡姿,等這孩子更適應些,應該就能白天讓保姆帶,晚上再讓你們兩個照顧了,這樣你們也能好好休息?!?br/>
沒想到這孩子也是尊老愛幼,就欺負中間的。
安檀和容宴西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在這件事上無疑是很有共同語言,可不等他們看清對方眸底的情緒,昨晚的事就又浮現在腦海中,讓她先移開了目光。
容宴西感受到她忽如其來的別扭,原本要浮現的笑容不禁變成了苦笑。
長輩們聊寶寶的事聊得很投入,倒是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動,他們倆借著寶寶和工作為掩飾,直到晚上都沒露出破綻。
明天就是工作日了,可容宴西一反常態的沒有去書房加班加點,而是在寶寶被哄睡后就在安檀對面躺了下來。
這原本是他的臥室,他要是不想回書房的話,安檀當然也不會出言趕他走。
他們中間隔著個寶寶,像是隔著楚河漢界一樣涇渭分明,明明是側身面對面看著彼此,氛圍卻是特別的僵硬,一點不像是昨晚才干柴烈火的樣子。
安檀試圖說服自己,他們結婚三年,早就坦誠相見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再說了,兩個成年人,一個三十多一個快三十,這種事不是很正常。
她差一點就要說服自己了,偏偏這時候容宴西先開了口:“昨晚的事……對不起。”
不知為什么,她心里懸著的大石頭好像緩緩落了地。
安檀分明應該感到釋懷,然后像早上一樣把這歸為成年人的擦槍走火,可心底的石頭似乎也落得太重了,她扇了扇睫毛:“……我困了。”
話音落下,她翻了個身,然后試著入睡。
身側的寶寶感受到被子的牽扯,在夢中發出了嚶嚀。
安檀立刻困意全無,又重新翻身面對了容宴西,而他甚至還沒來得及黯然,就打起了萬分的精神,不約而同的跟她一起伸手拍了拍寶寶的肩膀。
小祖宗白天被長輩們帶著玩得特別開心,晚上要是睡不好,他們兩個也別想睡了!
在寶寶的睡眠質量面前,所有的傷春悲秋都得靠邊站。
兩人屏息凝神的一人拍一邊,這才總算是哄得寶寶重新舒展了緊蹙的眉頭,取而代之的是唇角的笑容。
經過這出小插曲,有些話說出口就沒那么難了。
容宴西用氣聲對安檀說:“……我的想法一直沒有變過,只要你愿意,我們可以永遠維持現狀,就連昨晚的事也可以一并忘記,但……如果我讓你難過或者讓你生氣了,你可以告訴我,千萬別又不理我?!?br/>
他們分明沒有在冷戰,安檀對他也并非不理會,可由奢入儉難,他早就一廂情愿的在用情侶的方式在跟她相處了。
現在她忽然同他拉開距離,哪怕只是稍微冷淡一點點也讓他患得患失,沒有安全感。
容宴西再一次清楚的意識到,他從前為了安曇,到底帶給了安檀怎樣的傷害,越發的害怕起她會另擇他人的可能來。
這天之后,安檀和容宴西達成了微妙的默契,對那天晚上的事只字不提。身體上的距離因此遠了點,但兩人的關系卻好像變的更加曖昧了。
在餐桌上偶爾指尖相觸碰時,已經不會再下意識的將手縮回去了。
白琴書看在眼里,欣慰在心里,暗地里已經開始盤算要挑個好日子給他們了。
她一直覺得上次結婚連儀式都沒辦,實在是草率的委屈了安檀,現在好了,總算是有機會彌補這孩子一番。
私底下,她也跟容宴西提過這件事,不失焦急的催促:“你也不能太不著急了,雖然安檀現在是住進咱們家里了,但你們照顧的畢竟是別人的寶寶,遲早要回自己家去的。”
言外之意就是說寶寶是他們兩個之間的紐帶,讓他盡快為紐帶斷掉做準備。
容宴西說不著急是假的,但他思忖再三,還是用力閉了閉眼睛說:“媽,我已經想好了,如果安檀不想再結婚,那就維持現狀也沒關系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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