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知節摔倒與否,他是無所謂的,但段艾晴顯得很在意這個朋友,要給她留下好印象,有個新開始的話,就不能讓她覺得他是個冷漠無情,對傷患沒有同情心的人。
沈舟注意到路邊有供行人休息的石凳,打算扶陸知節過去坐會兒,結果不等他伸出手,這人先把腋杖當成延伸出去的腿腳用,蹭蹭幾下就挪過去了。
這敵意未免太明顯了。
沈舟看破不說破的走過去,在遠離陸知節的另一端坐下說:“我從前似乎沒有得罪過你?!?br/>
他是明知故問,但沉浸在被段艾晴丟下的沉悶中的陸知節并沒有察覺到,而是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沒有?!?br/>
此話一出,沈舟心中一片了然:“陸先生,你也喜歡段艾晴吧?”這樣直白的問話把陸知節打了個措手不及。
否認是不可能否認的,可若是直接承認又顯得當初留學出國的計劃太過愚蠢,于是他在一片頭腦風暴中難得的機靈了一次。
沈舟剛剛用了個“也”字!
陸知節驚愕的反問:“你跟我說這些不會……不會是想今天就向段艾晴表白吧?”
話音未落,他雙手緊緊抓住了腋杖,是隨時預備著要先發制人,趕在沈舟開口前,先追到段艾晴身邊告白。
沈舟見他如臨大敵,無奈搖頭道:“當然不能是今天,段艾晴要是知道我暗戀她這么多年的話,肯定會嚇一跳的?!?br/>
段艾晴關于中學時代的記憶里,所有濃墨重彩的部分都與沈舟無關。
陸知節聞言,忽然間不知道他該不該松口氣了,沈舟的話提醒了他,如果他跑去跟段艾晴表白,得到的結果恐怕不會比沈舟更好,不,甚至很可能會更糟糕。
他的神情肉眼可見的黯淡起來。
沈舟受工作影響,是個無比冷靜的人,面對目前最有力的競爭者,也能保持公事公辦的態度。
“陸先生,我理解你對我的敵意,但這改變不了什么,決定權只在段艾晴一個人手里,她并不一定非要在我們之中選一個,她愿意的話,H市最不缺的就是愿意入贅到段家的適齡男青年。”
這話聽得人胸口發悶。
陸知節沒辦法再回避一直以來試圖忽略的問題,他總以為只要段艾晴身邊沒有別的追求者出現,自己就可以不慌不忙,細水長流的跟她走到一起。
可現實給了他當頭棒喝,他的潛在競爭者實在太多了,相比之下,他連魚塘里的魚都算不上。
一陣風吹過林蔭道,周圍靜得連樹葉被吹動的沙沙聲都能被聽得一清二楚。
與此同時,段艾晴和江珊也停在了紫藤花架底下。
江珊抿緊下唇,話音很低的解釋說:“對不起,我并不是想去洗手間,而是有話想單獨跟你說,只能用這種拙劣的辦法把他們支開?!?br/>
段艾晴沒感到意外,她大大咧咧的擺手:“你千萬別這么說,他們兩個大男人,被支開就被支開唄,不然女孩子間的悄悄話,就算你敢說,他們也不見得敢聽,你想說什么就說,我在呢。”
“謝謝你?!苯汗钠鹩職馓ь^看向段艾晴,眼圈不知何時泛起了紅,她小聲問,“這句話本該在醫院里就告訴你的,只可惜那時候的我太膽小了。”
這一幕把段艾晴給看懵了:“醫院?”
與之有關的記憶跟放電影似的在她腦海中過一遍,最后定格在了國旗下的檢討上,她恍然大悟:“你說的是我和陸知節跟校外混混打架的事吧?”
江珊無聲的點了頭。
段艾晴啞然失笑,疑惑的問:“這件事是我跟陸知節一起做的,真論起來的話,他被對方打得還更慘些,你根本沒必要特意避著他說啊?!?br/>
他們跟校外的混混打架,為的是一時意氣和胸中洋溢的正義感,從來也沒指望有朝一日會被受助的同學感謝。
如果今天江珊不主動提起這件事來,段艾晴怕是再在學校里故地重游半天,仍舊不會想起她就是被打著收保護費的名義搶劫的同學。
于是整件事情變得更奇怪了。
段艾晴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好不容易才理出個比較能自洽的原因道:“你是不是覺得沈舟在所以不好意思直接向陸知節一起道謝?沒關系的,我轉達給他,或者把他叫過來也是一樣的?!?br/>
此時她已經徹底忘記自己最初想要撮合江珊和陸知節的打算了,而是忙著幫江珊解開心結,不讓陳年往事把這個老同學給困住。
江珊一把拉住了段艾晴的衣袖:“不用了,我知道當年是你先提議去幫我把錢要回來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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