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西是雷打不動的來醫院跟安檀送午飯不假,但他的活動范圍大多數時候都局限在婦產科這邊,以至于直到他昨天要在大庭廣眾下抱著安檀去急診科,這才讓相關消息徹底在醫院傳開。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安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索性反問林喬,“你應該是知道我跟他沒復婚的啊?!?br/>
林喬認真點頭:“我是知道,但別人不知道啊,安醫生,你們昨天到底是怎么了?”
話題兜兜轉轉還是繞回去了。
安檀見林喬非刨根問底不可,先換好白大褂,然后坐在辦公桌后面一五一十的把情況講給了她:“反胃惡心是孕反再正常不過的表現了,只不過他不懂,所以才會鬧出笑話,你別樂了?!?br/>
“抱歉……哈哈哈!”林喬試圖把笑聲給憋回去,但卻實在是忍不住,她甚至差點就抬手捶桌了,這才勉強沒把淚花給笑出來。
安檀無奈:“我認識你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發現你笑點這么低?!?br/>
林喬趴在桌上,把臉遮得嚴嚴實實,試圖擺手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忍笑的表情看起來那叫一個艱難。
容宴西怎么可能不懂這些?他都打電話找她詢問過好幾次注意事項了,要不是看不懂醫學論文里的專業名詞,興許會直接去找相關資料來研究,怕不是關心則亂,才會被安檀以為是不懂。
“算了?!卑蔡词軞夥盏母腥?,跟著也笑了一下,等她笑得差不多了,這才問起正事。
“昨天上午剛做完手術的病人脫離危險了么?只要熬過了最初的二十四個小時,她的情況就穩了,最多三天就能從IcU轉出來了,到時候就歸內科那邊管,咱們這邊多少也能松口氣了。”
“還沒呢。”林喬說起這位病人的事來,表情忽然變得凝重了一分,先前的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問,“安醫生,你平時肯定不關注咱們醫院里的八卦吧?”
安檀點了頭。
中心醫院里最不缺她的熟人,只是大家平時都忙得很可以,見面也是談治療方案多些,至于同事間的八卦,她還真是不知道,就算偶爾聽見幾句,效果也跟耳旁風差不多。
林喬神秘兮兮的開了口。
“雖然這么議論病人不好,但昨天這位……我說句不該說的,她實在是有點咎由自取,她做的是肺移植手術,配型成功概率多低,具體難度多大,學醫的人都知道,可她才就等了一年?!?br/>
安檀疑惑:“是她的病情特別重么?還是因為她懷孕了?內科的事我不了解?!?br/>
根據移植手術的相關條例,病人除了按部就班的排隊等,就只能祈禱奇跡的發生,但事有輕重緩急,真正危在旦夕的患者是有優先進行手術的權利的。
林喬沒有證據,說的都是猜測,這時也不好講得太肯定,但大家同在一家醫院工作,有些事稍微用心點就能打聽到:“我聽說她的病情是懷孕后加重的,內科那邊曾勸過她先放棄孩子?!?br/>
安檀也是做了媽媽的人,倒是能夠理解病人對腹中孩子的不舍,只是肺病是有個發展期的,在此期間懷孕怎么看都不明智。
除非病人很清楚相關條例。
林喬從她眼中看到了然,心領神會的往下講:“我聽那邊病房的護士說,她以前的職業是記者,所以昨天出現突發情況時院方那邊還真有點擔心,不過現在好了,兩臺大手術都做完了?!?br/>
“但愿如此吧。”安檀不愿把人往太陰暗的方向想,畢竟她懷著孩子,就算她自身的道德底線可以放低,也得多為未出世的孩子積德。
約莫一天后,病人從IcU轉去了普通病房,兩邊科室里的醫護人員全都松了口氣。
剛巧明天就是周末,醫院里需要值班的人比工作日少得多,由幾位年輕的醫生牽頭,提議大家趕在今晚出去放松一些。
第二天要值班的醫護自然是敬謝不敏。
林喬剛好是其中一員,唉聲嘆氣道:“你們真是夠會挑日子的,早不放松,晚不放松,偏偏挑今天晚上,我頂多只能去吃個飯了。”
安檀本來是不想去的,可還不等她開口,科室里新來的輪轉醫生就先開始起哄了。
“安醫生,我們帶教老師是你的同學,對你的醫術大加夸贊,今晚就一起來吧,我正好打個視頻電話給她!”
“是啊,我們那屆的女同學都拜讀過你的實驗數據?!?br/>
“你能不能給我們簽個名……”
他們后來是越說越夸張,眼見就要把科室給辦成見面會現場,聽得安檀無可奈何,想著這兩天在公寓里住的狀態還不錯,便答應了下來。
大不了等不舒服的時候再離開也不遲。
安檀這次沒忘記給容宴西發訊息,告知她自己晚上不需要他來接,也不回去吃飯的事。
容宴西收到消息時,正準備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完工作,然后回去跟她一起過二人世界,他們答應了白琴書她們,會在周末回老宅去住兩天,但這是周六早上的事,所以周五晚上還是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