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是不能對父母弟妹說的,但在大姐姐一樣的荷花面前卻是可以無所顧忌。
容易總覺得她們很早之前就認識了,這時便紅著眼角,不失頹唐的問:“我這樣是不是很自私?他沒有朋友的時候,我一直卯足了勁兒給他牽線,現在他自己交了朋友,我卻嫉妒?!?br/>
荷花在這些事上當然是無條件偏向容易的,她心疼不已地說:“嫉妒這個詞太重了,你小小年紀不要這么形容自己?!?br/>
容易點了頭,情緒卻還是低落:“但我真得不喜歡他的新朋友,哪怕對方從沒招惹過我?!?br/>
她自認為沒有哪里比不過譚予,從相貌到成績,哪一樣都是特別拿得出手,問題是感情不是比賽,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荷花拉著她回到房間里的沙發前坐下,鼓勵道:“你能意識到這樣想是不對的,就已經超過很多人了,而且人非草木,你會有這樣的想法真得很正常,不是有句老話叫做論跡不論心么?”
不愧是被容宴西看好的商業奇才,單聽她這個話術就能超過一大幫子人了,放到談判場上怕是要無往不利。
容易聽完,莫名也覺得自己沮喪得太過突然,她自己擦了擦淚說:“我明白了,喜歡一個人是要自己去爭取的?!?br/>
荷花以為她是要去上演古早校園劇里的兩女爭一男戲碼,連忙阻止道:“等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千萬別看不起自己!”
這孩子不該是個戀愛腦??!
容易聽得愣了愣,隨即略顯慌亂的一跺腳,同她解釋道:“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去做那么無聊的事,我只是覺得喜歡一個人是我的事,或許被喜歡的人怎么想也是不重要的?!?br/>
她喜歡他,與他無關。
荷花有點理解不了現在的小孩子的戀愛思路了,不過十六七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總不能硬壓著不讓戀。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萬一被他們以為自己是在對抗全世界,情況才是真糟糕。
荷花想到這里,用釋然的目光看向了容易,如果她知道之后會發生什么,絕對會立刻化身打鴛鴦的大棒,可人畢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在一切發生之前的平靜中帶著他們玩了一趟。
等容易再回來,顧歸帆已經把她托他買的書整理好,并且親自送到家里來了,他跟容易隔著容家的大門,見了寒假里的第二面,同時也是最后一面。
容易看著門外真得換上了皮鞋來搭配風衣的顧歸帆,提前準備好的微笑極其短暫的凝固了一瞬說:“怎么沒帶譚予一起來找我?大家剛好可以聚一聚。”
只要他們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她就是有機會要到一個明確答案的。
這兩天h市的天氣經歷了回暖前的最后一次降溫,正是冷得最厲害的時候,顧歸帆又是個熱力足的,一開口就要帶出白霧:“她先回去了,我待會兒也得回去,沒必要帶她多跑一趟?!?br/>
他從一開始就沒存來容家做客的心思,哪怕包括容宴西和安檀在內的容家人全都很歡迎他,也一樣是不愿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
容易無端想到,可是他這樣一個不愛湊熱鬧的人,竟然也會接受譚予的邀請去逛書市。
在喜歡的人面前,果然沒有什么規矩是非遵守不可的,她心底有了一瞬間的退縮念頭,或許他對譚予有好感的原因,就是對方不會想要改變他。
順其自然的話,會讓他舒心許多吧?
容易沒有再說讓他留下做客的話,如果他喜歡不被別人干擾的生活,那她也可以試著跟他拉開距離,興許他會發現他們不只適合做朋友。
“好,那我就不留你了,開學見。”
這是她第一次小心翼翼地跟他維持社交里的分寸,但卻不是最后一次。
開學后,他們迎來了座次調整。
經過一個學期的摸底,班主任對班里大部分同學的成績都有了數,他教學經驗豐富,深知升學是場持久戰,趁現在才高一下學期,很多事情還來得及改變,推出了讓學生們互補的策略。
成績好的同學跟成績相對差的同學坐同桌,成績一般的同學則跟名次相近的同學坐同桌,如此一來,差生有問題可以問,優等生則是可以查缺補漏,就連中間的學生也能一起進步。
從教學理念上看,這個安排毫無問題,但對被安排的學生來說就沒那么美妙了。
容易跟顧歸帆從同桌變成了前后桌,距離上沒什么變化,可想跟從前一樣隨時隨地說悄悄話,甚至跑出去吃夜宵就沒那么方便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的新同桌是常峰,他的新同桌是常峰的隊友。
平心而論,這兩位體育特長生的文化課成績絕對不能算差,以體校的要求來看,想去一所不錯的大學讀體育教育或者其它相關專業的話堪稱易如反掌。
問題在于他們是在一中這所重點高中讀書的特長生,所以目標自然也更高些,他們更想沖擊首都的體校,就連h大的相關專業都成了備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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