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然的了,畢竟容董事長是吃過公關上的虧的,林氏集團出事的時候你還小,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是親身經歷過的,他們靠著容氏這座大山在外面作威作福,惹了不少麻煩?!?br/>
荷花想起小時候的那段經歷,至今覺得驚心動魄。
容易對林氏這家公司毫無印象,只隱約記得長大后在法制頻道的節目里看到過與之相關的報道,是以反面典型的形式出現的,她好奇道:“這跟公關部有什么關系?”
接手公司后,她不是沒想過把公司歷史給復習一遍,奈何這實在是個大工程,只能是粗略了解了一番近年的就作罷,這時聽到荷花說起容宴西還沒卸任時的事,好奇心登時膨脹了好幾倍。
荷花見距離跟公關部下通知要開個小會的時間還有個十幾分鐘,便用最快的速度把當初的前因后果給說了一遍。
那時她還小,但是人小鬼大,什么都明白了,講述這些事的時候沒避諱林棠的事。
這下子,容易總算是把事情跟人徹底對上號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容宴西有過未婚妻這茬,緩緩睜大了眼睛的同時,倒是沒有再腦補出一場大戲。
風花雪月的浪漫幻想是十幾歲少女的特權,她現在再聽到這件事,唯有在心底給自已打個問號。
家里人不把他們當小孩子看,只要他們有疑惑就會耐心解答,因此父親曾經有過兩任未婚妻和母親曾經跟他離過一次婚的事,三個孩子全都知道。
容易對林氏和林棠的事都不感興趣,頂多就是引以為戒,可荷花的話讓她有了違和感。
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勁,但問題具體出在哪里一時間卻又想不明白。
荷花還有個小會要開,等時間差不多了,便拿著咖啡離開了,辦公室里就剩下容易獨自工作,她為著這兩天的事落下了不少進度,現在除了工作,還得加班加點的繼續了解公司的業務。
實踐可比紙上談兵難多了,她這幾天看著公司歷年來的業務報告,越看越佩服容宴西,據說他也是在跟她差不多的年紀接手的公司。
容易自認為在管理上算是有天賦的了,但看著集團旗下的業務也一樣感到焦頭爛額,唯有在跟金融相關的內容上感到如魚得水。
說來也是奇怪,無論容宴西還是安檀,似乎都沒有在金融業上表現出過特別的偏好,但她在這方面卻是天賦異稟,不僅學得快,實踐起來也是一樣得快,公司里最適合她的興許是財務部。
正在容易苦著臉看案例的時候,她的私人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讓她本就煩躁的心情雪上加霜。
如果是在旅行中的家里人打來電話詢問情況,姑且也就算了,但如果是……
容易看著屏幕上的陌生號碼,理所當然地想到了被她虧欠狂犬疫苗的那個人,他已經通過容崢問到了她的電話,但她這幾天忙得很,根本來不及整理通話記錄。
他的電話和微信都還是當年用著的,可她已經記不清那串數字了。
容易懷著很復雜的心情接了起來。
對面傳來的是個挺沉穩,但卻跟顧歸帆的話音截然不同的男聲:“容小姐,我是……”
容易當時差點把捏在手里做筆記的電容筆戳到平板上,直接捅出個洞,她話音漠然的問了句:“顧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對面的另一位顧先生,顧正明,態度很和氣的停止了自我介紹,繼續道:“我確實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聽說你們去見了我的前女友?這次的麻煩算是因我而起,我應該向你道歉?!?br/>
他說話做事倒是挺客氣,彬彬有禮的同時比顧歸帆這個看起來淡漠冷情的人要好相處得多,但結合他交了許多女朋友的事跡,性質一下子就變了。
容易在外這些年里也是試著談過戀愛的,雖然沒一個能長久的,但她還是最討厭渣男。
不等她冷笑一聲敷衍幾句這個麻煩的根源,他先在聽筒另一邊開口補充道:“當然,道歉是我的事,要不要接受是你的事,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以及我可以知道你們說了些什么嗎?”
這倒是還算句人話。
如果他一味只顧挽回自已的形象,那容易肯定會即刻掛斷電話,不帶絲毫猶豫,但他竟然還知道問一句梁小姐的事,可見良心未泯。
容易耐著性子同他轉述了幾句,只有他們跟梁小姐所說的內容,并不包括見面后的愕然。
她跟他的前女友相貌很有幾分相似,這種話一旦說出口,會顯得特別別扭,倒不如保持沉默,當作沒這回事算了。
顧正明得知梁小姐明晚就要回米蘭,很是默默了一陣,就在容易以為他是走了神,準備掛電話的時候,他緩緩開口:“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容易還不至于貿然答應:“你先說是什么事?”
顧正明誠懇無比的說了句蠢話:“我想拜托你告訴她,一路順風,之前的事是我不對,要是以后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肯定義不容辭?!?br/>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如果無語能夠現行,容易腦袋上肯定會飛過去一只拖著六個點的烏鴉,她深呼吸一口,忍住讓他去看看腦子的沖動:“抱歉,顧先生,我這邊信號不太好,而且我今天很忙,有事預約?!?br/>
她甚至懶得去問他是從哪里問到的自已的手機號了,是預備著等忙完這一陣的工作回了家,就去找容崢那小子算總賬!
與此同時,容崢在老宅里打了個噴嚏,他素來身體好,入了冬也只添風衣,這時便以為是在醫院里被傳染了風寒,絲毫沒意識到自已即將黑鍋臨頭。
容易為了以防萬一,直接把顧正明的號碼給拉黑了,無論他怎么打,得到的結果都會是占線,算是給自已掙來了幾分清凈。
現在能夠困擾她的只有工作。